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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黛攥着周明瑜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男人后腰的纱布渗血。"她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寿命眼显示，他最多活72天。"
周明瑜的指节立刻绷紧。
他扫了眼巷口，废品站的塑料瓶还在风里哐当作响："现在就查。"
"先回茶馆。"陈阿婆拎起菜篮，白发下的目光像淬了茶卤的针，"沈万钧倒了，不代表脏水都排干净。"
苏巧的手机突然炸响。
赵警官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林小姐，周医生，来局里。"他喘得急，"沈万钧老宅翻出半箱文件，封皮上印着'幽影'——和三年前那起悬案重了。"
茶馆八仙桌围满人。
赵警官摊开一沓泛黄的纸，最上面那张写着"寿命置换协议"，甲方栏歪歪扭扭按了三个红指印。
"沈万钧不是头狼。"赵警官用钢笔敲了敲"幽影"两个字，"这些文件里'夜影'出现了27次，是执行人代号。"
林英黛的指尖搭上文件边缘。
淡金色光晕骤然漫过视野，数字在纸页上跳动：文件主笔人剩余寿命-己注销；按指印的老人剩余寿命-5天（实际死亡时间吻合）。
最下面一行小字刺得她眼眶发酸——"夜影：寿命收割者，幽影核心"。
"英黛？"周明瑜按住她发抖的手腕。
她松开手，额角的血管突突跳："文件里的'夜影'，经手过至少七条人命。"
苏巧的手机屏幕亮了。
韩立的视频通话弹进来，背景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我黑了黑市交易论坛，'夜影'最近在收老城区地契。"他推了推眼镜，"尤其盯上海棠巷——巧了，沈万钧之前也想买你花店。"
陈阿婆的茶盏"咔"地磕在桌上。
她摸出个铜烟杆，火星子在烟丝里明灭："老辈人说，幽影最早在三十年代收过'寿材'。"她眯眼，"专挑将死之人，用块破玉换阳寿。"
周明瑜翻到文件最后一页，医学术语密密麻麻："这些手术记录......"他突然顿住，"和我母亲当年的急救记录，用药顺序一模一样。"
林英黛的呼吸一滞。
三年前周母心梗，急救室耽搁了半小时，后来主刀医生被曝收受贿赂——原来线索在这儿。
"叮铃——"
茶馆门帘被风掀开。
穿黑袍的人站在光影里，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削薄的下巴："林英黛，我知道你有寿命眼。"
苏巧抄起桌上的茶杯，韩立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周明瑜挡在林英黛身前，后背绷成弓弦。
"别紧张。"黑袍人抬手，掌心躺着块墨玉，"沈万钧抢你的花店，是因为地下埋着幽影1998年的账本。"他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我和你们，目标一致。"
林英黛盯着他面具上的暗纹——和文件里"夜影"的签名花押一模一样。
"什么目标？"周明瑜的声音冷得能结霜。
黑袍人从怀里摸出名片，放在桌上。
纸页边缘压着半枚血指印："今晚十点，废船厂仓库。"他转身时，风掀起衣摆，露出腿上的旧刀疤，"你们会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收割者。"
门帘重新落下时，桌上的名片还带着体温。
林英黛指尖拂过地址，废船厂三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明瑜的手指覆上来，把名片攥进掌心："我跟你去。"
窗外，晚风卷着梧桐叶打旋。
远处废品站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极了某种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