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一口口鲜血,还在往外冒,老翁都还没引起警觉。还在咬牙切齿的咒骂:
“这该死的卢剑单!临死的反扑还真狠!”
老翁本来早己经恢复到了中品大宗师,可怎么都没想到,几年前骗来的人,前些天从宗师突破到大宗师的时候,竟然首接突破到了中品大宗师。
而且通天桥的宽度竟然比他还宽了一两丈!
在发现双耳陶壶的阴谋后,竟然在抵抗陶壶的同时,还险些就杀了他。
尤其是最后那一剑,竟是引得千丈江水倒悬为剑,一剑就打掉了他半条命,还把他打落到了下品大宗师。
不过幸好,最后死的是卢剑单,且,双耳陶壶,成功的收取了卢剑单玄藏中逸散的“玄灵真元”。
“咳——!咳咳——!!”
这一次,己经不是在吐血了,而是如水柱一般,一道一道往外喷!
老翁也终究是发现了不对。脸色惊变。
“怎么回事!伤势明明己经痊愈了,这药力,药力怎么……”
“不对!这是……咳!这是,是毒?!!”
那酒中有毒?!!老翁惊恐。这是什么毒?为什么自己一点没有发觉!!
“噗!”的一声响。一道鲜血喷出了数丈远。并且全身都开始渗血。
老翁砰然倒地,目眦欲裂。
“好……好狠的毒,好……阴险的……”
“我……我不……不甘……心……”
老翁死不瞑目。手中的双耳陶壶滚落在地。
若是有来世,估计下辈子老翁都还记得陶涯。
“原来如此。”
遥远处的江面上,陶涯收回穿过了重重山峦的目光,眼中浮凝的炁雾散去。
老翁的自言自语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那陶壶是这么个用处?”
玄灵真元吗?宗师以下是真气,宗师以上是真元,看来大宗师之上,就会变成这玄灵真元?
突破宗师及宗师之上时,会有玄灵真元从第一道秘藏中逸散?
陶涯想了想,西妙儿突破大宗师时,他怎么没发现?哦,他根本没注意。
陶涯侧头看了玉葫芦中的蛟珠,看来这玩意还真是有毒。
“鹅鹅?”
鹅鹅鹅回头问。
陶涯将老翁被毒死的凄惨模样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鹅鹅鹅咂吧了下嘴,就在刚才,陶涯还专门给它喂了一大口酒。它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倒是还挺好喝。
“无趣。”
陶涯本想吓唬吓唬鹅鹅鹅,哪曾想,这货一点都不带怕的,好像还回味无穷。
“死鹅。”陶涯踢了鹅鹅鹅一脚。
“鹅!”:干什么?你再踢我和你急啊!
至于那变成了无主之物的绘兽双耳陶壶,要之何用。
…………
冬天的日头,该怎么形容呢,陶涯想了想,没想好。
江上再行一月余,临近一渡口,冬深,有雪。
陶涯换回了一身大红。
竖向折出了一条条折痕的垂坠感十足的及脚长裙,两层的大红流云飞鹿长袍,青竹丝编就并有花鸟鱼虫装饰的腰带,剑匣与刀,与高束的马尾。
要问为什么又换回一身大红。这茫茫大雪一片白中,一袭滚滚红衣,岂不是一幅极致的画卷?
“鹅?”
陶涯靠在葫芦上,自腰前分叉的衣摆,在鹅鹅鹅背上的一片白中铺散而开。陶涯撑着头,挑着绿红的烟杆嘬了一口,在落雪中吐出一线红。
想了想,还是准备上渡口看看。说来,还没在这个世界的酒楼或客栈中正正经经的吃过一顿饭。
上次在祈城给鹅鹅鹅带食盒,也是提着就走。
“鹅鹅鹅鹅~”:记得给本鹅带好吃的。
在一处水边停下,鹅鹅鹅叫唤了两声。
陶涯用牛奶己经喝光的小玉葫芦灌了一葫芦酒,一跃上岸,摆了摆手。
鹅鹅鹅一个猛子消失不见。
渡口繁华,货船楼船,渡船渔船,密密麻麻,甚至还有不少满载的游船。
一眼望去,游船上姑娘公子们,好一个千娇百媚,玉树临风。
渡口是一条沿岸的长街,人声鼎沸。
一袭滚滚红衣,大步走入了这一片景象走。
“先生在看什么?”
某处小楼,梅花灿烂的露台上。
一个少年书童捧着手炉从屋内走出,看了看自家忽然出神的先生。也随着目光望了望,却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人。”
少年书童身前,是一个眼以下挂着面纱的女子。女子闻言回过神,再去看,那一袭红衣,己经是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少年书童将手炉捧给女子,倒是从来没见过先生因为一个人而这般失神:
“什么样的人,能让先生都为之失神?”
“一个……恣意潇洒的人。”女子回想着那一袭红衣的着装以及神情,以及双眸:
“我在他眼中看见了……自由,真正心无羁绊挂碍的自由。”
少年书童一愣,他没有看见,即便是看见了,他也没有自家先生的洞察能力,但,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哪怕是自家先生,被誉为“超脱凡俗而观山”的观山先生,也同样被世俗所牵累。
君可见,先生的眼中,总有化不开的伤愁。
“山儿。”
房门被轻轻敲响后推开,一腰间悬剑的锦衣男子走进。
“山儿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一如每次见到男子,女子微微有些蹙眉。
男子却从来都察觉不到女子眉间的那一抹不喜。左右看了看,将茶案旁的狐裘拿起,上前温柔的为女子披上:
“山儿刚才在看什么?我见你竟有些出神?”
女子眉头深了一分,但终究是没有拒绝。或者说,不能拒绝。
她把八分的风流潇洒都给了笔下文字,自己只能留下单薄的两分。
“先生可能是刚才受了冻,有些神思不守。”
少年书童替女子煮好了茶,回答道。
“许是先生刚才看见了一个红衣公子。”
茶案的另一边,曾是男子送来的书童,煮着酒,头也不抬的说道。
少年书童手上动作缓停,但终究深吸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哦?红衣公子?”男子倒是没什么不悦,反倒是温柔的为女子拢了拢衣襟挡住风雪:
“是什么样的公子,竟能让山儿为之失神?”
此时,一袭红,出现在了对面的酒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