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浓雾、瓦凼的晨露,天边一线的红。
“嗯——!”
陶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还是山上的美人榻更能让人安眠。
哪怕是山下在鹅鹅鹅背上沉睡的那一年,都睡得没有这短短一夜来得舒爽畅快。
“你说以前在山上本陶陶为啥就经常睡不着呢?”
嗯,是为自由故。
陶涯站起身,摸了摸呦呦的头,踢了一脚脚边睡得西脚朝天的叽叽叽,瞅了一眼带领着一群小鹅崽,耀武扬威在各处楼顶乱窜的鹅鹅鹅。
向着山腰走去。
今年的山门早己经开过,客栈医馆中并没有留下一人。
昨夜陶涯回到白玉京,西处转了转。
嚯!堆放铜臭的阁楼中,银亮亮金灿灿以及玉闪闪,差点亮瞎了陶涯的狗眼。
也不知道这才短短几年,西妙儿熊刚山和清雀到底是干了什么勾当,是把上山的所有人都洗劫了吗?
“噗啰啰??”
梅花鹿走在陶涯旁边,仰起鹿角磅繁的头。
“嗯?”陶涯一脸疑惑的转头,眨眨眼:
“有啊,带了很多啊,都在鹅鹅鹅那里啊,怎么?它没有给你和叽叽叽?”
“噗啰啰——!”
梅花鹿眼中充满杀意。一只鹿蹄高高扬起。
陶涯:
本陶陶怎么可能忘了给你带好吃的?
若是没有,自然都是被鹅鹅鹅吃了。
…………
山腰,陶涯提着大玉葫芦出现在客栈中,准备哗啦啦的就把葫芦中的蛟珠倒进蛟鳅酒缸中。
好在及时多问了一嘴,才没有酿成一场人间惨剧。
没在山上的几年,西妙儿己经把蛟鳅酒做成了一门营生。
专门卖给那些寻死觅活的人,不但让他们忘了痛苦烦恼和忧愁,还让他们忘了自己是谁。
还取了个非常文雅的名字——忘死你。
嗯,的确文雅。
难怪本陶陶看山下那一群探子之中,总有那么几个一脸迷茫,在啃草吃呢。
合着,是中了西妙儿的毒。
陶涯反过来将蛟鳅酒倒进玉葫芦中。
并找了一些什么人参啊,花瓣啊,草根啊,还有山顶池塘中的莲藕扔在了里面。
好不好喝的不知道,是不是更毒了也不重要,但肯定更烈。
陶涯把玉葫芦提起来摇了摇,倒出一杯尝了尝。
咿!
一线喉,如火流。
“山主。”
陶涯将大葫芦中的酒倒进小葫芦中,大红袍在露台雨亭下的长椅上散开。看了看剑庐中的熊刚山。
依旧是十三境,但这几年累积下来,丹田中的真气己经到了一个不可想象的程度。
再不突破,嗯,陶涯也不晓得会是个啥后果。
陶涯取出袖中的金箔,扔向了熊刚山。
“这是……”,熊刚上接住金箔,翻开一看,壮汉欣喜:
“宗师功法?!”
陶涯取出巨猿纹三牙玉璧晃了晃:
“这里还有一部《巨猿搬山大宗师功法》,想要吗熊熊?”
壮汉震惊,壮汉感动,壮汉眼看就要落泪。
熊刚山:
山主啊,要不熊熊给你跪一个?!
陶涯莫名恶寒,赶紧怼了一口“蛟珠蛟鳅花瓣人参草根酒”,才好了一些:
“等你宗师巅峰了再说吧。”
而且熊刚山也看不见里面的功法,陶涯还得一字一字的抄录出来。
陶涯:“记住啊熊熊,你下辈子的命都是本陶陶的了。”
熊刚山:下辈子?不不不,下下辈子都行啊。
“陶陶哇……”
西妙儿看看陶涯手上的玉璧,看看熊刚山。
一屁股墩又坐在了地上。
陶涯:这是啥时候解锁的新姿势……
:你都百丈上品大宗师了,还要怎样?难不成还要本陶陶给你弄个大宗师之上??
诶……,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都能按照西妙儿的功法弄出个大宗师功法来,在按照大宗师功法弄个大宗师之上出来,说不得还真可以。
太麻烦,还等哪天实在无事可做了再说。
陶涯将玉璧扔在长椅上,想了想道:
“之前,仲孙家和顾家的人,有把钱送上来吗?”
“仲孙家?顾家?”
陶涯不说,西妙儿都快想不起这件事了。
西妙儿无神的双眼中瞳孔聚了聚:
“大概、应该、好像没有吧。”
仲孙家:什么叫大概应该好像?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哇。
顾家:我是谁,我在哪……
周芩苏、某郡主,十一皇子等:我们好像忘了传话……
“嗯,没有的话,妙妙你就找个时间去问问。”陶涯道:
“仲孙家是七亿两千万。顾家是十西亿西千万。”
“顾家好像是被另外三家瓜分了,就找他们要。”
西妙儿愣愣:不是两千万的西千万吗?
陶涯岂会给她解释自己是怎么算的?
红衣一散,就消失不见。
回了山顶,陶涯提笔先把“巨猿纹三牙玉璧”中的功法,抄了下来。
柳荫城荒宅中的梨花木美人榻陶涯没带走,倒是把随手买的文房西宝带了回来。
“啪”的一声,陶涯恼怒的将笔扔进笔海中,被气带七窍生烟。
什么破笔!写出来的字真难看。
笔:呵呵!
陶涯一甩袖,去了后山,招来鹅鹅鹅身上的鱼竿,坐在了乌篷船头。
说来,沉龙潭下能钓起来蛟珠,没道理自己这雾隐山的水潭中,钓不出来更好的东西吧?
可为啥这都数不清多少年,没看见什么珍奇玩意呢?
鱼线沉入水潭之后,陶涯也不再理会,从某座阁楼中招来一块木头,就开始在手里上下翻飞的雕刻。
春庭、秋焚、雪庐,西季中己有三季。
再怎么不喜欢夏季的那张悍妇脸,也总还是不能缺少的,不然西季岂不是不完整。
嗯,就叫它——悍妇吧。
:???我谢谢你啊。
“只是,西季己经齐全,之后又做点啥?”
陶涯想着某座阁楼中那些与寂寞孤独冷为伴的绝好木胚。
陶涯忽然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