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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闷热得让人窒息，林小川第17次检查2B铅笔的笔芯粗细。
当他第三次涂抹科目一答题卡第33题时，修正带的滚轮突然发出刺耳的卡壳声。
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在空气中炸开，银色液体像活过来的寄生虫，在原本该涂C的位置扭动变形，逐渐聚合成蝌蚪状的粟特文字。
"这题选C..."
他神经质地咬住笔杆，后槽牙把塑料咬得吱呀作响。
强迫症发作般，他掏出首尺丈量每个字母间距，铅笔尖在草稿纸上反复画着等长横线。
就在这时，修正液痕迹突然泛起幽蓝荧光，在考场白炽灯下显现出完整的句子：
"来自未来的铁驼正在吞食商队。"
林小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前在驾校训练时，他分明在教练车底盘下发现过同样泛着蓝光的碎屑，当时教练说是刹车片的荧光涂层。
此刻监考老师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他慌忙用袖子去擦那些诡异文字，却发现指尖沾到的液体烫得像刚融化的铅。
当他再次抬头，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整面墙的后视镜训练图不知何时变成了敦煌壁画——戴着墨镜的粟特商人正骑着骆驼穿越沙漠。
商队后方竟跟着辆现代渣土车，轮胎碾过的沙地上，骆驼脚印与车辙交错成诡异的纹路。
"同学，需要更换答题卡吗？"
李老师的手指叩在他的桌角，保温杯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就像融化的古钱币。
林小川注意到老师指甲缝里嵌着些蓝色晶体，与昨天在教练车底盘发现的能量碎屑如出一辙。
他刚要开口，突然响起的喇叭声让整个考场的人惊跳起来。
西侧墙上的监控屏幕突然雪花乱闪，画面切换成一队唐朝商旅在官道行进。
最惊悚的是画面右上角的电子标识——现代高速公路的限速牌鲜红刺目，33公里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
林小川的答题卡开始发烫，粟特文字扭曲成箭头，首指自己颤抖的右手。
"我申请去洗手间！"
他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界面自动跳转到高德地图，定位显示正在实时追踪某个移动中的坐标——正是监控画面里商队的位置。
更诡异的是，路线规划栏里出现了从未见过的选项：
"穿越时空模式（需消耗3枚开元通宝）"。
走廊的应急灯在头顶忽明忽暗，林小川冲进隔间反锁门板。
手机屏幕突然浮现全息投影：三个粟特商人正在疯狂抽打骆驼，后方渣土车的远光灯将他们的影子钉在戈壁滩上。
一行血红的倒计时在画面顶端跳动：00:04:23。
他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恍惚想起昨夜梦里那个戴着VR眼镜的胡商。
"转向！快转向啊！"
林小川对着投影嘶吼，手指无意识地在隔间门板上画出科目一里的急弯标志。
当他画完最后一个箭头时，手机突然响起电子音：
"检测到时空干涉行为，是否启动远程驾驶辅助？"
隔壁传来冲水声的刹那，他看见投影里的商队前方出现岔路口。
左侧立着唐代的"缓行"木牌，右侧则是现代交通标志"前方学校"。
林小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三天前他在驾校图书馆，确实翻到过记载粟特商队的古籍，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羊皮纸。
上面的星图与今天答题卡上的荧光文字如出一辙。
颤抖着点击确认键，他用修正液在门板上画出复杂的变道示意，蓝色液体顺着手指纹路渗进皮肤，火烧般灼痛。
投影中的粟特商人突然抬头望天，领头者从怀中掏出块怀表。
——那分明是林小川昨天在驾校捡到的同款！
商队猛然右转，渣土车擦着最后一匹骆驼的尾巴冲过路口，在唐代木牌前急刹时，车尾竟甩出个印着"XX驾校"的挪车牌。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小川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回到考场时，林小川发现自己的答题卡被更换过。
新卡第33题的位置，修正液残留形成个微小的驼队剪影。
当他用2B铅笔涂满C选项时，监考老师的保温杯突然发出战马嘶鸣般的啸叫。
杯口腾起的热气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交卷铃声响起时，所有考生的手机同时收到条陌生短信：
"阳关道第033号商队己脱险，您获得3枚开元通宝时空积分。"
林小川摸向裤兜，指尖触到三枚温热的铜钱，其中一枚背面刻着科目一考场监控头的编号。
他抬起头，看见李老师正对着监控屏幕微笑，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走出考场的瞬间，驾校门口的LED屏突然黑屏，重新亮起时显示着：
"欢迎时空管理员林小川入职，下次考核时间：2023年9月17日14:30。"
热风卷起沙尘。
林小川恍惚看见远处沙漠里，一队骆驼商队正朝着现代高速公路的方向行进。
驼铃声与汽车鸣笛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
他握紧兜里的铜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次，他一定要解开所有谜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