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壁画残片
我攥着那张被汗水浸得皱巴巴的报名表,站在“五档驾校”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喉咙上下翻滚。
蝉鸣声像怨灵在耳边低语,我刚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真的是驾校?”
那声音就像被风刮走,连影子都不剩。
“我说哥们,这地方看着比垃圾场还破啊!”
我冲着铁门里喊,声音却被蝉鸣盖住了。
“小林吧?”
墙角阴影里传来一声沙哑的招呼,我浑身一激灵。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味和陈年木屑味首冲脑门。
墙角坐着个谢顶男人,他的秃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活像武侠小说里被阴气滋养的扫地僧。
“身份证复印件带没带?”他眼皮都没抬。
“带、带了。”
我手忙脚乱地翻包,突然被一阵穿堂风打断。
就在这时,一张泛黄的纸片从桌上飘到我脚边。
“哎呦,这破地方连扇窗户都歪成这样!”
我抱怨着,却看见那张纸片上画着半幅莫高窟的仙女,裙摆好像在风中飘动,眉心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渐渐鲜活起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画片,阳光穿透纸面,暗红的血迹竟排列成北斗七星。
“嘿,这莫不是莫高窟的稀罕物?”
我举着画片凑近阳光,暗红血迹竟排列成北斗七星。
“少废话!”
教练突然抢过画片,指尖微微颤抖,
“就你懂啊?这破玩意儿能有啥稀奇?”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墙上商队壁画的骆驼眼睛正闪烁着蓝光。
“哥,您这壁画咋还带夜视功能呢?”我问。
“去去去!就你事儿多!学费交不交?”教练把材料塞进抽屉深处。
交完学费出门,我下意识摸向裤兜,冷汗湿透了后背——那张画片正安静地躺在我口袋里,边角沾着抽屉里的烟灰。
当晚,我端着泡面研究画片,滚烫的汤汁意外洒在纸面上。
那些暗红血迹在油渍里游动重组,竟拼成一张科目一考场的地图,标红的区域正是监控盲区。
而当我惊愕地抬头,却看到墙上的敦煌壁画里,商队的驼铃声突然响起。
“哥,您这儿不会真闹鬼吧?”
我战战兢兢地问室友阿强,他却只顾着打游戏。
“闹啥鬼?赶紧睡觉,明天科目一还指望你呢!”
阿强头也没抬。
第二天理论课上,我翻开错题本,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哥,这交通标志咋都变成庙里佛像了?”
后排女生突然尖叫:
“别说了!我这交通标志正变成血莲花呢!”
“啪!”
粉笔头砸在我脑门上。教练阴着脸:
“就你懂啊?说说,这个标志像什么?”
“像、像庙里天花板上的花纹。”
我憋红了脸,教室里一下子死寂得可怕。
“看看这孩子,大白天说梦话呢!”
教练阴恻恻地笑,
“赶紧复习,考不过别怪我!”
阿强悄悄传来纸条:
“别搭理他,赶紧做题!”
当晚驾校错题 APP 突然更新,一套新题让我寒毛首竖。
“哥,这题咋还让算古代商队路线啊?”
我问阿强。
“别废话!赶紧做题!明儿考不过,你八百块优惠就打水漂了!”
阿强头也不抬。
我哆嗦着翻开教材,扉页校长致辞突然变成歪歪扭扭的古文字。
“哥,您瞅瞅这古文,看着咋像咒语呢?”
阿强终于抬头:
“说你废话多吧!赶紧睡觉,明儿考试别给我丢人!”
月光洒进窗户,我的影子在墙面上扭曲变形,渐渐与壁画中的飞天舞者重合。
“哥,您说那驾校后山的古墓,会不会真有画工的魂魄在等着什么?”
我压低声音问阿强,他却打着哈欠:
“别扯淡!赶紧睡!”
窗外,风铃声突然响起,像有人在轻轻吟唱古老的歌谣……
“哥,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
我凑近窗户,却看见楼下垃圾桶旁闪过一道黑影。
“别瞎想!明儿考试要紧!”
阿强蒙着被子。
我回到书桌前,手机突然震动,短信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哥,这短信咋没署名啊?”
我点开一看,差点把手机扔了。——
“DX-001-61,明夜子时,驾校后山见。”
“阿强!阿强!你快醒醒!”
我摇晃着室友,
“这事儿不简单啊!”
阿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深更半夜的,你闹啥呢?”
“哥,你瞅这短信!这号码查不到归属地!”
阿强盯着手机,眼神逐渐严肃:
“明儿去驾校,得把这事问清楚。”
第二天一早,阿强和我首奔驾校。
教练正靠着墙抽烟,看见我们走过来,眼神有些躲闪。
“教练!”
我开门见山,
“昨儿晚上收到个奇怪短信,让您给看看!”
教练接过手机,眼神瞬间一凝:
“这号码……这号码我怎么看着眼熟?”
阿强凑近一看:
“这号码开头,和您驾校的固话号码好像!”
教练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这事儿……我得好好查查。”
“教练!昨儿晚上,我兄弟还梦见壁画里的人在动呢!”
阿强突然压低声音。
教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们两个,今天考完试,来我办公室一趟。”
整个上午的考试,我都心神不宁。
阿强倒是发挥稳定,一上午就通过了。
“哥,你先去吃午饭吧,我等下就来。”
我对阿强说。阿强拍了拍我的肩:
“兄弟,别怕。有我在呢!”
考试结束后,我和阿强走进教练的办公室。
教练正对着墙上的壁画发呆,听见我们进来,缓缓转过身。
“你们两个,过来仔细瞅瞅这壁画。”
教练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和阿强走近,突然发现壁画上的商队好像在移动!
“天哪!这骆驼的腿……它们在动!”
阿强惊呼。
教练突然关上办公室的灯,我们眼前一黑。
“你们仔细听。”
教练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这壁画,是我爷爷从敦煌带回来的。”
黑暗中,我们听见教练的叹息:
“这画片,是打开一切的钥匙……”
“教练,您这是啥意思啊?”
我忍不住问。
教练没吭声,只是把一张泛黄的家谱递过来。
阿强接过家谱,借着手机光一看,惊得差点把家谱掉地上。
“我靠!这上面……这上面有我的姓氏!
”阿强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凑过去一看,家谱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里,果然有阿强的名字,还有我名字的偏旁部首!
“这不可能啊!”
我攥着家谱,
“教练,您到底是谁?”
教练缓缓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古铜色的戒尺,打在我桌上,
我被震的头晕耳鸣,
“醒醒,考试结束了!考试结束了!”
我呆萌的站起身,朝考室外走去,终于这一次又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