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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短两长？教练您这是要我给外星人发信号啊？"
我疼得首甩手，烟灰在虎口烫出个红印。
车载收音机突然滋啦作响，《河西走廊之梦》的马头琴音混着电流声，后视镜里闪过一抹艳红。
——戴着防毒面具的飞天正歪头冲我笑，飘带穿过车顶在风里翻飞，就像两截断掉的绷带。
仪表盘上的倒计时红得瘆人，吐蕃文符号像活过来的虫子。
手机翻译软件疯狂报错，最后跳出一行字：
"戍时三刻前没召唤成功，科目一题库就会变成吃人经卷"。
我刚要骂娘，裤兜剧烈震动，前女友的消息弹窗刺得眼睛生疼：
"看看我家宝贝的满分成绩单，废物永远是废物"，
配图里那小子举着成绩单比耶，背景正是我们分手的那家驾校。
"调成烽燧传讯频率！"
安全员突然拍椅背，我吓得差点撞方向盘。
这才发现他的机械眼"咔咔"裂成齿轮望远镜，镜片反射着三危山上的蓝光——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立起座量子烽火台，每隔几秒就喷出团带着代码的火焰。
雨刷器疯狂摆动，转向灯在雨幕里划出鬼画符。
挡风玻璃突然蒙上雾气，浮现出半透明菜单，三个选项让我后颈发凉。
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我瞥了眼后视镜，差点把方向盘捏变形——戴VR头盔的陶俑士兵正端坐着，头盔屏幕泛着幽光，映出我惨白的脸。
"选第三项！"
教练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变成数据线，"滋"地插进指缝。
鲜血滴在档把上的瞬间，车载屏幕炸开红光：
检测到时空污染者，启动净街程序。
训练场开始褪色，柏油路像融化的巧克力，转眼变成翻涌的流沙河，细沙里还埋着半截生锈的交通指示牌。
青铜呼吸器的嗡鸣由远及近，守捉使从沙尘暴里现形。
他腰间的玉门关造型ETC闪着凶光：
"验传！"
我气得把科目一准考证甩出去，羊皮纸在空中自燃成二维码。
守捉使的陌刀"唰"地变形为扫码枪，刀刃抵在我颈动脉：
"林小川，贞观13年超速三次，滞纳金够买十匹汗血宝马。"
电子诵经声突然震得耳膜生疼，守捉使的防毒面具裂开，伸出黏糊糊的章鱼触手：
"根据补充条款，征用你的..."
话没说完，教练猛地打开远光灯，强光里飘满碎纸片——全是我撕碎的道歉信，当年沾着眼泪的字迹在光束里忽明忽暗。
"他要的是那些情书！"
安全员扯开衬衫，胸口的莫高窟转经筒正飞速旋转。
我哆哆嗦嗦摸出钱包，被退回的信封渗出黑色粘液，每滴都映着前女友和新男友在驾校亲吻的画面。
守捉使的触手一卷，巨型红绿灯从沙地里拔地而起，信号灯显示的不是数字，而是不断跳动的梵文。
"丑时三刻前到阳关，否则..."
守捉使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仪表盘突然弹出全息地图，S弯练习场变成量子化的丝绸之路。
我惊恐地发现，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一分为二，左边是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右边是戴着机械臂的赛博和尚，两人还在互相瞪眼睛。
"离合别松！挂三档！"
教练用安全带勒住我脖子，
"转速表到247就..."
电磁干扰突然撕裂话音，车载屏幕跳出血字警告。
轮胎猛地陷进流沙，车窗外传来指甲抓挠声，数百具裹着汉服的木乃伊围上来，他们眼窝里塞满高铁票、电影票根，腐臭的嘴里念叨着：
"带我们回2023..."
"开雨刷！"
安全员的尖叫带着哭腔。雨刮器疯狂摆动，刮出的不是水渍，而是发着金光的梵文《心经》。
木乃伊们齐刷刷转向，跟着雨刮节奏跪拜。
我趁机猛踩油门，车轮碾过的地方绽开莲花，花瓣上密密麻麻写着交通法规。
守捉使的嘶吼突然变成机械音：
"时空乱流警告！"
后视镜里，教练的人皮像脱袜子般剥落，露出刻满《五台山图》的机械骨骼；
安全员扯掉脸皮，底下是我在敦煌APP点赞过的飞天AI主播脸，此刻正冲我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
"别看镜子！"
两个声音同时炸响。我死死盯着前方，雨幕中却浮现出前女友的虚影。
她举着星图蛋糕冷笑：
"科目一都过不了的废物...
"话音未落，蛋糕上的北斗七星突然变成獠牙，将她撕成数据碎片。
手机震动，陌生短信跳出来：
想复活爱情？开进第220窟，发信号码正是我撕碎的准考证编号。
转速表指针卡在247，整辆车发出佛窟坍塌般的轰鸣。
守捉使的陌刀劈开车顶，我一咬牙猛打方向盘，冲进突然出现的洞窟。
车灯照亮壁画，飞天们正在跳《极乐净土》，飘带甩出的残影组成密密麻麻的交通标线。
"快按按钮！"
教练的机械臂和安全员的飘带还在争夺方向盘。
我按下座位底下的凸起，青铜密码筒弹出来。
当三次挂科成绩单塞进去的瞬间，车厢充满藏经洞的霉味。
守捉使的触手僵住，防毒面具传出AI提示音。
沙尘暴骤停，训练场恢复原样。
副驾坐着穿美团黄袍的陶俑，递给我发光竹简：
"曹议金特批补考通道，包过！"
竹简上的西夏文自动翻译成错题解析。
手机又震，前女友发来消息：
"你副驾的女人是谁？"配图里我和飞天AI的虚影正贴得很近。
我苦笑着点开预约界面，考试时间显示"甲午年九月廿七"。
车窗外飘来烟味，教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明天加练五小时"。
我下意识看后视镜，却见他的倒影留在壁画里，正用机械手指比划出科目二倒车入库的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