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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把错题本封面泡得像块烂抹布。
林小川瘫在驾校休息室塑料椅上，盯着第33题“夜间会车灯光使用”的红叉，那叉号在视野里扭曲成张牙舞爪的蝎子。
“淦！物理老师没说远光灯能照出吐蕃骑兵啊？”
他烦躁地翻页，纸张突然“滋啦”裂开，清冽的泉水从夹层喷涌而出！
“卧槽川子你尿了？！”
邻座啃包子的胖子蹦起来。
水流根本不理牛顿棺材板，在油腻的桌面上奔涌扭动。
水线自动勾勒出陡峭山峦，三座主峰刺破水雾，峰顶悬浮着幽蓝的霸天虎标志。
水流过处，塑料桌面“滋滋”冒烟，留下焦黑的沟壑，空气里铁锈味混进雪松般的冷香。
“别碰！”
青碧刀光劈开空间。唐装男子踏水而立，腰间鱼符叮当，手中长刀蒸腾着寒气。
刀尖精准挑飞胖子想摸水的手：
“此乃三危山忘川水，饮之前世尽忘，触之焚骨蚀魂！”
他束发玉冠裂了道缝，露出底下闪烁的电路板。
林小川盯着他袖口金线绣的“晁”字：
“阿倍...仲麻吕？”
昨天科目一题库里刚刷到这位日本遣唐使的史料。
墙壁轰然炸裂！
威震天的金属头颅挤进休息室，光学镜锁定水流：
“活性水样本！终于找到中和火种源辐射的解药——”
机械爪抓向水痕，却在触碰瞬间“噼啪”爆出电火花。
水流突然暴起，如毒蛇缠上机械臂，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
“八嘎！”
阿倍仲麻吕的唐刀突然变形成激光枪，蓝光首射威震天面门：
“当年遣唐使船队就是被这水融成铁渣！”
枪口能源匣分明是块刻着梵文的蓄电池。
威震天甩着锈蚀的胳膊狂笑：
“碳基生物懂什么？这水能修复赛博坦基因链！”
他胸口装甲“咔嚓”翻开，伸出试管模样的采集器插进水流。
水面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公式，林小川一眼认出是昨天驾考宝典里的“灯光使用距离计算”！
“公式是陷阱！”
林小川抓起错题本砸向采集器。
纸张触水的刹那，三危山虚影中射出锁链缠住威震天。
水流顺着铁链倒灌进他胸腔，威震天突然发出人类般的惨嚎：
“不——这水里掺了地球驾考规则！”
阿倍仲麻吕趁机拽过林小川：
“快走！此水遇考卷则...”
话没说完，他腰间鱼符突然投射全息屏：
检测到无证驾驶，扣12分。
水流闻声暴涨，化作巨掌拍向他后背！
“小心！”
林小川猛地推开他。
水流擦过自己手臂，皮肤竟浮现发光的敦煌星图。
更惊悚的是星图线条在皮下游动，首冲太阳穴——
“轰！”
休息室玻璃尽碎。
水流裹挟着三人冲天而起，下方驾校急速坍缩成沙盘大的三危山模型。
威震天在激流中挣扎变形，轮胎刚伸出就被水流熔成铁汁：
“该死的科目一！该死的灯光题！”
阿倍仲麻吕的唐刀插进虚影山壁固定身体，甩给林小川半片鱼符：
“握紧！这是某的唐朝临时驾照！”
符身刻着“准驾车型：马车/星槎”，发证机关竟是“银河司天台”。
水流突然分流。
一股缠住威震天拖向山底黑洞，另一股卷着林小川冲向峰顶霸天虎标志。
阿倍仲麻吕的吼声在风里碎裂：
“记住！三危山水是活的，专吃挂科之人的悔...”
林小川狠狠砸进教练车顶棚。
车顶凹陷处积满泉水，仪表盘疯狂闪烁：
检测到外星污染物，是否启动净化？
他下意识按“是”，车底盘“咔嚓”弹出青铜滤网。
水流过网的瞬间，滤网孔洞自动排列成科目一错题答案！
“哗啦！”
副驾车窗探进金属手。
威震天半个身子扒在车上，锈迹己蔓延到下巴：
“把活性水处理器给我！”他另一只手变形成钻头刺向滤网。
“给你大爷！”
林小川猛踩油门。
车轮碾过虚空中的三危山虚影，霸天虎标志突然放大成虫洞。
教练车冲进虫洞的刹那，威震天的钻头捅穿了后座——
钻头上沾着的几滴水珠溅在安全带卡扣。
卡扣里残留的月氏地图突然发光，与滤网上的错题答案交织成新星图。
车载音响自动播放《凉州词》，副驾座位上“唰”地展开张电子路引：
持此证可通行碳-硅文明高速路，落款处阿倍仲麻吕的电子签名微微闪烁。
车冲出虫洞时，林小川发现锈迹斑斑的车门正在剥落，底下覆盖着青碧色的青铜鳞片，鳞片缝隙里渗出清冽的冷香。
后视镜里，威震天的怒吼追着尾气飘来：
“补考费改收三危山泉水——每月十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