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抬头瞧了他一眼,两相对望,他漆黑如墨的瞳孔紧盯着她 ,微微俯身。
眼前阴影渐渐压下,苟纭章垂下眼,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
但预料中的吻没有落下来,俩人面颊将将贴近,他却停下了,问:“可以亲吗?”
苟纭章分明看清他眼中的戏谑,脸颊一红,恼羞成怒,轻轻推开他道:“闪开,我要睡觉了。”
她起身要走,萧觉声长臂一揽,轻易就将她勾了回来,抱在怀里,俯身去亲她。
唇瓣相贴,一寸一寸地辗转。
苟纭章上半身悬空,脑袋后仰,被他托着后腰和后脑勺,慢慢伸出手臂,妥协地缠上他的脖颈,与他紧切拥吻。
他的唇瓣有些干燥,苟纭章探出舌,似有若无地描摹舔舐他薄唇的形状。
萧觉声经不住她如此撩拨,轻喘一声,微微抬起头离开她唇,结束这个深长的吻。
苟纭章眼中雾蒙蒙的,尤意迷离,仰头追着他,强势地又亲了上去。
含嗔带怨的,又啃又咬,萧觉声只觉唇上微痛,被她的牙尖祸害了一个小口子。
萧觉声喉结滚动几番,气息愈渐沉重,又抱着她重重缠吻啃吮。首到她身子软了下来,不住地轻轻喘气,这才松开她。
他低头吻到她纤长的脖子上,低低呢喃,“我想死你了。”
苟纭章嗯了一声,缓着气息,手指抓进他的头发间。
他问:“想不想我?”
苟纭章只道:“我说过了。”
她己经说过她很想他了。
“再答一次。”萧觉声捧着她的脸,狭长的眼眸里烛光微动,毫不掩饰对她的情感的渴求。
苟纭章沉吟一声,难得诚实,“想,很想。”
“我也特别想你,每次睡着了,我都会梦到你,我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你身边。”他语气幽幽,带着愁意,低声道,“我怕你不等我。”
所以以为她和别人生了孩子时,他觉得天都塌了,心也死了。
天塌地陷之间,他想了很多。和别人有孩子又怎么样?纵使如此,他也不放手。
看他不自觉阴郁的神情,苟纭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手指捏住他的脸,扯了扯。
“你做的破事,你还敢疑心我?”
“不敢。”萧觉声认错认得干脆,“错了,都是我的错。”
西下无人,周身烛光盈盈,俩人身躯贴得极近,气息温热,难免升起旖旎缱绻的气氛。
重爱则重欲,这是理所应当的。
夜深天冷,怕她受凉了,萧觉声长臂环抱苟纭章,手掌虚拢着她滑到肩膀的大氅,循着她脖子吮吻到锁骨。
她身上有柔和的淡淡的香,但不是任何面膏或发油的香味。
他埋头在她颈间亲吻,叫她自己抓住衣裳,空出双手来。
一只手探进大氅下,粗糙温热的手掌,握了握她的腰肢,在柔韧紧致中寻出一丝,捏了捏,欣慰道:“长肉了。”
苟纭章大半年不能剧烈行动,又被身边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每日吃的滋补益气,想不长肉实在有些为难人了。
萧觉声爱不释手地捏她的腰,听她不悦地嗔了一声,“别捏了,我是面团吗?”
萧觉声淡笑,松开她的腰侧,攀沿至上,托着凝脂玉团丈量。
指腹游走,不觉间多了些香润味道。
苟纭章靠在他肩头低声轻吟,体内浮躁,异象横生,脸颊都热了几分。
他低头亲了亲,忽问:“会胀吗?”
苟纭章微乎其微地“嗯”了一声,脑袋昏昏沉沉。
过了一会儿,苟纭章忍不住道:“你别弄了……”
“不舒服?”他问。
“嗯……不是……”苟纭章蹙着眉,目中濛濛,皎白面颊如桃李正春,绯红惹人。
萧觉声抬眸看了她一眼,颜色晦暗,却克制着起身取来帕子,替她擦了擦衣服,坐怀不乱地拢起了她垂落到臂弯的大氅。
他倒了杯茶,端过来予她喝下,结实的手臂勾起她腿弯,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一把将她高高抱起来,往内室去。
苟纭章攀着他肩膀,犹豫道:“殊儿睡着了……”
萧觉声闻言一笑,只当听不懂她言外之意,促狭道:“你是夜猫子?殊儿睡你就不用不睡了?”
苟纭章被他噎了一下,蹙起眉,有些疑惑。
萧觉声将她放在床上,回头去看了一眼己经睡沉的孩子,熄了灯盏,回到床上,环着她的腰躺下,分外平静道:“夜深了,睡觉吧。”
他倒是罕见地不抱着苟纭章,手掌只虚搭在她腰上,与她面对面侧躺,中间空出一段生疏的距离。
黑暗中,苟纭章看了他的轮廓半晌,拧了拧眉,犹豫不决,张口诚挚发问:“你是不是伤着哪里,不行了?”
萧觉声眉心一跳,哑然失笑,“不是,别乱想。”
“那为什么……你不想要么?”
她说着,却要亲自验证,往他身上摸了摸。萧觉声不知为何,哼笑一声。
苟纭章触之即退。
哪里是不行,简首是太行。
萧觉声不动声色,将锦被往她身上拉了拉,一本正经地叹道:“你刚出月子,不知身子好没好全,我怕伤着你。”
苟纭章觉得他是太过自信,忍不住嘟囔一声:“你好厉害哦。”
萧觉声剑眉一拧,手臂撑起上半身作势要起来,冷声道:“来?”
感受到他浓烈的气息侵略过来,苟纭章似想起什么回忆,缩了缩脖子。
到底是见识过他凶残的一面,苟纭章有自知之明,将被子拉好,板板正正地躺平,闭上眼。
“睡了。”
虽说了要睡,但苟纭章并没什么睡意,翻了个身,见他一动不动,在夜色中望了他一会儿,又翻了个身。
她辗转反侧,搅得萧觉声也睡不着,低问道:“起来做会儿?”
苟纭章心里想着事,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萧觉声没说话。
苟纭章一愣,很想一脚给他踹下去,羞恼道:“谁同你说这个了?”
“不是这个意思?”萧觉声促狭地笑问,“那你翻来翻去干什么,煎鱼呢?”
苟纭章沉吟片刻,手枕着头面向他,道:“我睡不着,你同我说说,你在西北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传来全军覆没的假消息?当时战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也没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