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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林小满的生物钟比闹钟还灵。
她迷迷糊糊摸向身边，只碰到一团皱巴巴的运动T恤——顾明川那家伙，睡觉非穿健身时的旧衣服，说是"举二十个哑铃的踏实感"。
"醒啦？"厨房传来煎蛋的滋啦声，顾明川探出头，头发翘得像刚被杠铃砸过，"爱心煎蛋限量款，凉了可不给热。"
林小满裹着被子坐起来，就着晨光看他端来的餐盘——两个煎蛋真摆成了歪歪扭扭的爱心，边缘焦得能当黑历史。"顾校长这手艺，教学生主持前得先报个烹饪班。"她咬了口焦边，被咸得皱眉。
"这叫生活气息。"顾明川往她碗里塞了勺蜂蜜，翻出笔记本敲得啪啪响，"教室要能摆三十张椅子，教材分婚庆、商演、社区三大块，你上次调解会用的'先夸后劝'法必须当必修课——对了，今天去看场地！"
林小满盯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伸手按住他翻飞的笔："明川，办学校不是主持场婚礼。
要租场地、请老师、跑资质，咱们存款加起来够买半面黑板吗？"
"所以得找合伙人啊。"顾明川把煎蛋推到她面前，"我昨晚翻了三页行业通讯录，挑了个最靠谱的——韩立，司仪培训圈的'卷王'，带过的学生拿过省赛金奖，口碑好得能当活广告。"
"卷王？"林小满挑挑眉，"不会是那种说话像机关枪，走路带风的？"
"见面不就知道了。"顾明川把她的拖鞋摆成并排的样子，"十点咖啡馆，我约了他。"
十点整，林小满刚咬完最后一口煎蛋，手机就震了——韩立发消息说提前到了。
两人冲进电梯时，顾明川的运动裤还沾着面粉（他非说亲手做早餐有仪式感），林小满的头发用皮筋随便一扎，活像刚从奶茶店下班的店员。
咖啡馆里，穿白衬衫的男人正翻着行业杂志。
听见动静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得像杯温牛奶："林小姐？
顾先生？
我是韩立。"
"韩老师好！"林小满手忙脚乱理了理头发，"我们...可能有点赶。"
"能理解。"韩立合上杂志，"我查过你们的主持视频，社区调解那场特别妙——用'王奶奶种的月季比我口红还艳'开头，把剑拔弩张的两家人都逗笑了。
这种急智，正是新人最缺的。"
顾明川眼睛一亮："所以您愿意入伙？"
"我老婆是社区社工。"韩立推了推眼镜，"她说现在社区活动缺能控场的司仪，你们这学校要是能补上这块，比教十个婚礼主持都有意义。"他抽出张名片推过去，"我投技术股，顺便当教学督导——但先说好，教材得我过目，学生作业我要抽查。"
林小满和顾明川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成交！"
接下来的半个月像被按了快进键。
韩立带着他们跑教育局办资质，王奶奶拉着社区老姐妹帮着发传单（"小满教的娃，能把我家那闷葫芦孙子说动去跳广场舞！"），连表舅的奶茶店都支了块"司仪学校咨询处"的小牌子，奶茶第二杯半价的海报旁，贴着林小满主持婚礼的照片。
首到周三下午，三人蹲在老城区旧仓库里。
"这地儿离地铁站八百米，隔壁是老年活动中心，办社区主持课再合适不过。"顾明川拿着卷尺量窗户，"就是租金..."
"一个月三万五。"中介搓着手，"老城区改造，这栋楼过俩月要装电梯，现在租就是捡漏。"
林小满翻着账本的手顿住——他们凑的钱刚够交三个月租金，剩下的要付装修费、教材印刷费，根本不够。
"要不...再看看其他？"韩立摸着掉漆的墙皮，"西边有个旧礼堂，租金能便宜一半，就是离地铁站远点。"
"不行。"顾明川首起腰，"学生里肯定有住东边的，太远他们不肯来。"
三人正愁得盯着水泥地发呆，手机突然响了。
是王奶奶的语音，带着菜市场的喧闹："小满啊，我跳广场舞的老姐妹张姨说，她儿子在房产公司当经理！
我跟她说了你们要办学校，她说明儿带咱们看个地儿，租金好商量！"
林小满差点蹦起来："王奶奶您真是活菩萨！"
"那必须的。"王奶奶笑出颤音，"上回你帮我劝回要卖房子去旅游的老张头，他现在见人就夸你'比我亲闺女还会说'——我这叫礼尚往来！"
转机来得比预想中快。
张姨儿子带他们看的场地，是栋三层老洋房，一楼能做教室，二楼办公，三楼还能隔出间小会议室。
租金比旧仓库便宜两千，房东听说要办司仪学校，还主动提出"头三个月免物业费"。
"这叫好人有好报。"顾明川在合同上签字时，手都在抖，"小满，咱们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可梦想的路上总爱蹦出绊脚石。
慈善晚宴筹备到第七天，林小满正和酒店经理对流程，手机突然弹出阿杰的消息："小满姐，你快看看投资人微信群！
刘总说要重新考虑投资，周董的助理说'家里有事暂时不方便'，还有个匿名账号发了段视频——是苏瑶在跟人喝酒，说'林小满的学校就是个草台班子'！"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点开视频，画面里苏瑶化着浓妆，举着酒杯笑："就她那奶茶妹，主持个婚礼都能忘词，还办学校？
等着收投诉信吧。"
"靠。"顾明川凑过来看，拳头捏得咔咔响，"她不是被解约了吗？
怎么还有脸出来搞事？"
"她现在在给小婚庆公司当顾问。"韩立翻着手机，"我刚查了，她最近接的单子全是咱们之前拒绝的——估计是想靠搞垮咱们证明自己。"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把视频转发给律师朋友，又给所有投资人发了条消息："今晚八点，学校筹备组紧急会议，有事当面说。"
窗外的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她摸出手机看系统面板——【终身任务·幸福场】的进度条停在87%。
"苏瑶，"她对着手机笑了笑，"你挑错对手了。"
顾明川的手覆上来，掌心带着健身房的汗味："需要我去把她的酒桌掀了吗？"
"不用。"林小满晃了晃他的手，"我准备了套'先夸后怼'的开场白——明晚的会议，够她喝一壶的。"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投资人周董回的消息："八点准时到。"
而苏瑶的微信对话框里，躺着林小满刚发的消息："明晚会议，欢迎来旁听。"
一场没有主持稿的"主持"，就要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