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筹备组办公室的荧光灯嗡嗡响着，林小满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屏幕里苏瑶的浓妆还在晃。
顾明川抄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往外冲，被韩立一把拽住后脖颈："健身房老板的暴脾气收收，现在冲去堵人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那怎么办？"顾明川扯松领口，"投资人微信群都炸锅了，刘总刚在群里问'学校到底有没有专业背书'，周董的助理说'周董今晚要飞三亚'——"
"飞三亚？"林小满突然笑出声，抄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大圈，"上周周董还在朋友圈晒孙子百日宴照片，他助理的朋友圈三天前发过'陪老板看三亚养老院'。"她笔尖重重戳在"三亚"俩字上，"周董根本不是有事，是被苏瑶的视频吓怂了，想找借口溜。"
韩立推了推眼镜："我刚查了苏瑶最近的动态，她给小婚庆公司当顾问，接的单子全是咱们挑剩下的——"
"挑剩下的？"顾明川突然拍桌，"上回那对要在地铁站办婚礼的新人，咱们说'地铁报站声会盖过誓词'，她接了？"
"昨天那对新人在朋友圈吐槽，"韩立调出手机，"说苏瑶主持时把'执子之手'说成'执地铁扶手'，现在评论区全是'建议婚庆公司改名叫地铁文化传播'。"
林小满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箭头："所以她急了。"她转身时马尾扫过顾明川肩膀，"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稳住现有投资人；第二，找新的资金源——韩哥，你联系下上次说想投教育的李总；明川，你把健身房会员里的企业主名单整理出来；我去会会李明。"
"李明？"顾明川挑眉，"那个投过三家网红奶茶店的投资人？"
"他上周参加社区活动，"林小满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我帮王奶奶主持金婚仪式，他举着手机拍了全程，还发微信问'司仪培训能不能教老年人家庭调解话术'。"她把马克笔往桌上一插，"他不是要实质性进展吗？
我给他看学员名单——王奶奶昨天刚交了报名表，说要当'银发司仪'。"
顾明川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乱她头发："行啊你，连王奶奶都发展成王牌学员了。"
"那是，"林小满拍开他手，"王奶奶说她要在学校教'如何用广场舞队形化解家庭矛盾'，李明要是看了，不得当场签支票？"
李明的办公室在金融中心28楼，落地窗外的云把玻璃染成灰蓝色。
林小满刚坐下，他就把苏瑶的视频推过来："林小姐，我投过奶茶店、剧本杀店，就是没投过司仪学校——你说这行能火？"
"能火。"林小满把iPad转过去，屏幕里是王奶奶的报名表，"您看这位68岁的学员，上周帮邻居调解婆媳矛盾，现在整个社区的阿姨都来问'什么时候开课'。"她又点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是我们整理的市场数据：年轻人结婚要定制主持，中年人开公司要商务主持，老年人办金婚要温暖主持——市场需求是'一人一生N场主持'。"
李明摸着下巴："那苏瑶说的'草台班子'？"
"她上回主持地铁婚礼，把'百年好合'说成'百年好挤'，"林小满掏出手机翻出新人吐槽截图，"我们的教研团队光是婚礼主持就分了草坪、酒店、户外、中式西个模块，每个模块有20套应急话术——比如草坪婚礼突然下雨，我们教主持说'看，连老天爷都感动得掉眼泪，这雨是给新人的珍珠雨'。"
顾明川突然接话："我健身房有个会员是婚庆公司老板，他说现在主持最大的问题是'背稿机器'，客户要的是'能救场的活人'。
小满带的学员，上回在商演活动救场，客户当场签了年度合作——这叫刚需。"
李明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我要看到学员出成绩。"
"下周三社区要办'最美家庭'颁奖礼，"林小满眼睛亮起来，"我们的学员小张会主持，他之前是快递员，总被客户催单，现在学了'急智话术'，上周帮客户找丢了的结婚证，客户当场说'这孩子比我亲儿子还会哄人'。"她往前倾了倾身子，"您要是来现场，我让小张用'快递员式主持'——绝对比背稿有温度。"
李明突然笑了："行，我下周三去。"他拿起笔在便签上写了串号码，"这是我助理电话，现场效果好，咱们再聊投资。"
林小满的微博认证还是"金牌司仪"，她盯着编辑框咬了咬嘴唇，指尖快速敲下："关于'奶茶妹办草台班子'这事，我有话要说——首先，我确实是奶茶妹，现在还在奶茶店兼职（老板说我主持提成高，非让我留着工牌当吉祥物）；其次，苏瑶说我主持忘词——那是三年前我第一次主持，新娘突然改流程，我现编了段'奶茶甜过喜糖'的串词，现在那对夫妻每年结婚纪念日都来我兼职的奶茶店买两杯奶茶（有图为证）；最后，我们的司仪学校不是草台班子，是'草根但专业的班子'——王奶奶（68岁，社区调解达人）、小张（27岁，前快递员，现'急智话术'学员）、刘叔（52岁，退休教师，正在学商务主持）己经报名，他们说'要当会主持的活菩萨'。"
她刚点发送，手机就炸了。
王奶奶的视频通话弹进来，举着大喇叭喊："小满啊，我让老张头把他孙子的摄像机借来了，明天去你学校拍宣传视频！"老张头的脑袋挤进来："我孙子说要拍'银发司仪天团'，还说要加抖音热梗——'奶奶，你主持的时候能喊我当托吗？
'"
评论区更热闹。
有网友翻出林小满之前主持的视频："救命，三年前那场婚礼的串词我现在还能背！""苏瑶说人家草台班子，她自己主持的地铁婚礼我看了，报站声盖过誓词，新人全程憋笑！""支持奶茶妹，我下个月结婚，想找你们学校的学员主持！"
行业聚会在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把苏瑶的红裙照得发亮。
她端着香槟晃到林小满面前，涂着红指甲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听说你发微博了？
我刚转发，配文'奶茶妹急了'——"
"苏姐的转发量，"林小满笑着把手机递过去，"还没我微博下'求报名'的评论多呢。"她退后半步，声音突然提高，"不过既然苏姐在，我正好说件事——上个月有客户找我，说收到份'金牌司仪主持稿'，跟我去年给某企业年会写的几乎一样。"她点开手机里的文档对比图，"巧了，那份主持稿的落款是'苏瑶工作室'。"
宴会厅突然安静。
有婚庆公司老板凑过来看："这开场词我眼熟，去年林小满主持的年会，我还发朋友圈说'这串词能当教科书'。"
苏瑶的脸涨成猪肝色："你...你血口喷人！"
"我让律师查了，"林小满从包里拿出公证文件，"主持稿的原创时间、修改记录都在，苏姐要是觉得冤，咱们可以法庭上见。"她转头看向人群里的投资人，"至于'草台班子'——我们的学员下周三要主持社区颁奖礼，欢迎各位来指导。"
人群里响起掌声。
周董的助理挤过来，小声说："周董取消了三亚的行程，说下周三要亲自来。"刘总举着酒杯走过来："林小姐，我之前有点犹豫，现在想加个投资份额——"
筹备组办公室的白板上，"投资人"那一栏密密麻麻写满名字。
顾明川把李明的投资意向书拍在桌上，纸角个小卷："李总说现场效果比他预期好十倍，小张主持时把'最美家庭'说成'最甜家庭'，还说'快递能送包裹，主持能送幸福'，他当场拍板投三百万。"
"还有王奶奶的'银发司仪天团'视频，"韩立推了推眼镜，"抖音播放量破两百万，现在有三家老年大学想合作。"
林小满盯着系统面板，【终身任务·幸福场】的进度条跳到了92%。
她摸出工牌晃了晃："奶茶店老板说要给我涨工资，说我现在是'奶茶店活招牌'——"
"得了吧，"顾明川抽走她的工牌塞进自己口袋，"下个月学校开业，你得穿职业装主持开业仪式，别想着偷溜去奶茶店。"他低头翻文件，耳尖有点红，"对了，装修公司说明天来量房，教室要装隔音棉，会议室要配投影——"
"还有学员档案柜，"林小满掰着手指头，"要带锁的，王奶奶说她的'调解案例本'不能被孙子偷看。"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吹得桌上的投资意向书哗哗响。
林小满望着白板上"盛大开业"西个大字，突然笑出声："苏瑶大概没想到，她这通搅和，倒让咱们的学校还没开就火了。"
顾明川抬头，目光穿过散落的文件落在她脸上："等开业那天，我要在门口摆个大花篮——"
"写'奶茶妹的司仪学校，甜过所有奶茶'？"林小满挑眉。
"写'顾明川的女朋友，能主持所有幸福'。"他说得太快，耳尖红到脖子根。
林小满的马克笔"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听见顾明川小声补了句："前提是...你愿意当我女朋友。"
白板上的"盛大开业"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歪歪扭扭的小字——"林小满&顾明川，幸福场，正式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