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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后的林湾村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气息，但村民们迎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一大早，白松气喘吁吁冲进夏饭馆，手里攥着手机，脸色发白：
“出事了！省外对接的两家大型生鲜采购公司，同时中止了和林湾的订单配送合作！”
林知夏的茶杯在手里微微一顿，茶水溢出，滚烫却没有让她皱眉。
“给的理由是什么？”她语气平稳。
“说是‘上游审核风险’，不给具体原因。”白松呼吸急促，“可我查到，这几天有匿名电话频繁给采购商打去，污蔑林湾农产品质量不过关，还散布你个人的问题。”
顾临舟站在窗前，眯眼望向雾散后的村口山道：“若溪资本，或者丁向南的人，动手了。”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这是要断我们的出口，先封住资金流。”
“可现在正是我们制度学院推广，村里合作农户增产的高峰，若销路断了……”白松的声音发颤，“村里几百户要跟着倒霉！”
空气紧张到极点。
“知夏，要不要低头？”林惟从门外走进来，眼神复杂，“我打听到丁向南的人还在暗示其他村，要‘共同抵制林湾’，否则以后也别想顺利卖货。”
林知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溢出的茶水擦干，缓缓站起身：“把合作农户代表召集起来，今晚开会。”
“要跟他们说实话吗？”白松问。
“对。”林知夏看着众人，眼神沉静，“不管他们是否支持，我都不想骗任何一个信任我们的人。”
夜幕落下，夏饭馆的大堂灯火通明。
几十位农户代表围坐在桌边，面色焦躁，有人低声交头接耳：“真要卖不出去怎么办？”“这不是玩笑吧？”
林知夏走到众人面前，首视他们的眼睛：
“我知道，今天对大家来说是个打击，我也不会隐瞒，林湾当前确实遭遇了被封锁农产品出口的打击。”
“但是我想告诉大家，我们没有质量问题，也没有任何欺骗行为。这只是外部势力试图利用你们的恐惧打击林湾，打击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你们要走，我不拦你们。”林知夏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地有声，“但我会继续做下去，如果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撑下去，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场面一度陷入沉寂。
有人低声说：“知夏姐，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就是！他们说我们不行，我们更要卖出去给他们看！”
“知夏姐从来没有骗过我们，她要干，我跟！”
零星的附和声逐渐汇成一股暖流，压过了那些疑惑的眼神。
林知夏轻轻点头，目光微红。
“谢谢你们的信任。”
“今晚大家回去歇好，明天一早，我会给大家安排新的渠道。”
“哪有新的渠道啊……”有人低声嘀咕，但没有再吭声离开。
顾临舟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幕，目光深邃。灯光落在林知夏的背影上，让她看起来格外坚定。
散会后，夜色己深。
林知夏疲惫地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如果资金再被断，制度学院也要停摆。”
“不会停。”顾临舟语气坚决，“你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妥协，而是为了坚持。”
“可没有资金，没有销路，就没人跟得上来。”林知夏低声说。
顾临舟看着她，缓缓道出一件事：“我有一条海外绿色农产品链路，可以临时帮林湾周转出口部分货物，但...”
“但什么？”
“但会暴露我曾经的身份与渠道，这会引来更大的关注，也可能让我彻底失去潜伏的机会。”
林知夏怔住，看着顾临舟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第一次重新认识他。
“你……”
顾临舟苦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别担心，我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曾经被安排进入过若溪资本的外围圈，帮他们做过信息收集和资金流调研。”
林知夏眼神复杂：“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用这条路，若溪资本很快会盯上我们所有资金流，甚至盯上我。”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临舟，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顾临舟静静看着她，眼底柔软而坚定：“我不想再看你一个人扛着全部。”
两人对视许久，夜风拂过院中灯火，吹得纸页轻响。
“好。”林知夏点头，“那就赌一次。”
第二天清晨，林湾村的晨雾中出现了一辆辆外地冷链运输车。
林湾茶叶、蔬菜、山货，整整齐齐装车，冷气升腾间带着清新的草木味。
白松望着车队离去的方向，眼眶有些发红：“终于运出去了……”
林知夏站在风中，眼底有泪光，却只是微微扬起下巴：
“这只是开始。”
顾临舟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这场风暴，我们会一起熬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