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抢人......咳咳咳!”
老程一口酒喷的到处都是,连连咳嗽,憋的脸红脖子粗。
他是真没想到,楚王是一刻不得安生。
上次抢人才过了几天,抢回来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安置好呢!
再去抢人,你小子也不怕撑死!
再说了,周边能抢的你都抢了,难不成你还要抢鄂州、沔州,还是抢邵州、郎州?
你也不怕武士彟跟李孝恭与你翻脸!
李宽一脸嫌弃的躲到一旁,摆着手驱散酒臭味,“你激动个锤子,本王这不还没说抢谁呢!”
“怎么,尿了一回裤子,你程咬金的胆子都变小了?”
老程听着他的嘲讽,喝了口茶水顺了顺,勉强不咳了,才开口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的学问咱老程服,可你的人品不行,老程不服!”
“你就是嘴硬,明明怕本王怕的要死,还装着不在乎。”
“我没有,某就是想不通,你为何要抢那么多的人口,你养得起吗?”
李宽扔给他一条毛巾,“收拾好了,我再与你好好说说。”
老程收拾了一下,问道,“你这次为何发疯?”
李宽没在意他的态度,淡淡道,“老头子限制了马周的职权,以后他的大印只在云梦地区有用了。
我手里还有几张用了印的空白文书,趁着老头子的旨意还没到,不用白不用。”
老程闻言,讥笑道,“你可算了吧,整肃江南教门的事己经与岳州都督府无关了,薛宝扬和李司棋被你扔在江夏营都快一月了,武士彟与李孝恭不好意思找你要说法,写信到某这里来问罪。”
“你如此戏耍人家,人家还会帮着你遮掩?”
提到扬州大都督府和荆州大都督府的联合执法行动,老程就觉得脸上烧得慌。
行动之前,两家大都督府都给足了岳州都督府面子,又是派兵协助,又是提前商量的。
可李宽是怎么办事的?
一句“袁州异动”就把人家甩开了,这么久了也不给个交代。
李宽看着挺精明,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看他这模样,还想故技重施,人家也得带他玩才行。
李宽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确实,他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不过事出有因,要不是老头子突然抽风,非得给他找老婆,拿到马周的盖章文书之后他就接着行动了。
他可是准备了一整套计划,让两大都督府给自己当保镖的。
“行了,河间王叔和老武又不是外人,没那么小心眼。”
“本王今日请你喝酒吃烤肉,是想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我爹限制了马周的职权,不过你的职权却增加了,依我看,老头子八成是准备在江南道掀桌子了,时间可能就在灭掉吐谷浑之后。”
程咬金心中一紧,暗骂道,这对天家父子真不当人,朝廷那么多新贵心腹,为毛逮着我一个薅羊毛?
不过楚王这说的也太邪乎了,他远在岳州,怎么会知道皇帝的想法?
就算皇帝要在江南道有大动作,也会提前给岳州都督府打招呼的,不可能提前通知楚王这么个不安生的主。
他问道,“殿下何以见得陛下会有大动作?”
李宽道,“猜的,以老头子的性子,要是不携大胜之威搞点事情是不可能的。”
老程一时无言以对。
什么叫猜的?
你靠猜就敢来忽悠某,你当某是傻子啊!
“楚王,某劝你少折腾,皇帝给某什么样的职权,目的是什么,不是你我该揣度的。”
“今日的酒喝好了,臣多谢殿下招待,告辞了!”
老程觉得楚王又在给自己挖坑,转头就走。
李宽朝他的背影说道,“现在才想起来跑,晚了!”
“本王打算把江南各州的教门产业合并,在每个州都建一个荣军农场,安置朝廷的伤残老兵。
钱,本王以皇家的名义出,事儿你与老武、河间王叔来办。
一应良种、农资按照别院所有来,做好了,赡养西五万伤残老兵和同等数量的孤寡军属不成问题。”
“你今日要是走了,这事儿换个人也能办。”
老程的脚步停住了。
他回头,露出一丝苦笑,“楚王,若是咱老程今日走了,你会不会到处说咱老程罔顾军中袍泽生计之类的话?”
“不,本王不会亲自用嘴说。但会写文章登在岳州快闻上。
六天就能从岳州传进关中,十天便可传遍十六卫,半月便可传至益州、并州,到时候西大都督府、十六卫和边军的十几万士卒、乃至整个大唐都会知道。”
“臭不要脸!”程咬金骂道。
李宽道,“你是给脸不要,这么长脸的事情你做了,就是天降功德,日后不管是你还是你家的谁,只要有大唐士卒的地方,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这话还用你说!”
程咬金心道,这可是阳谋啊,就算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得睁着眼往里跳。
李宽乐了。
名声真是个好东西啊,连程咬金这种滚刀肉都免不了受名声的拖累。
换做他是老程,早特娘的跑的没影了。
老程觉得楚王的笑容过于奸诈,赶忙道,“不知殿下要某做什么?”
“上表皇帝,请改岳州都督府辖制,将武岭以西划入岳州都督府统辖。”
“不让某去抢人?”
“用不着,该怎么抢人本王比你懂。”
“为何要辖制武岭以西,某总得给皇帝一个信服的理由吧。”
“真话假话?”
“假话如何讲?”
“假话是武岭以西太穷,咱们应该帮一把。”
“真话呢?”
“真话是那片地区矿产丰富,本王需要那些矿产。”
程咬金道,“多问一句,那些矿产都是什么?”
“锰、锌、铅、钼、钨、锡......怎么,你怕本王挖铁矿造反啊?”
“没有,没有,纯是好奇,好奇。”
除了锡和铅,其他的矿物老程听都没听过。
不过既然楚王点名要,那这些矿物肯定有大用。
上表皇帝的理由这不就有了吗?
皇帝那脾气,发现好东西,肯定要握自己手里。
在他看来,皇帝和楚王这对父子,本质上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