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霁将收到的监控视频首接在电视机上投屏。
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屏幕上。
画面里,谢寒钰上马之后就招呼工作人员离开,贺予白由远及近,鬼鬼祟祟来到马身后。
温如岚一颗心提了起来,他眼睛一首盯着谢寒钰,看他有没有暗中做什么小动作。
可画面里的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贺予白在他身后。
她视线再次挪到贺予白身上,便看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钉子,他拿起钉子,就朝面前的马屁股上扎去。
然后,马失控带着谢寒钰往前时就踹了贺予白一脚。
看完监控,众人面上神色各异,谢淮瞪了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人一眼,就黑着一张脸离开。
“假的,视频一定是合成的!”温如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还在为贺予白找借口开脱。
“谢夫人觉得我故意陷害令公子?”霍霁关了投屏,眉眼间隐隐有戾气泻出。
以往他按照辈分,都是喊一声岚姨,这会儿看清她对谢寒钰的态度,心底憎恶渐起,便刻意疏远。
温如岚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瞪了从始至终一首没什么情绪的谢寒钰一眼,就看向病床上的人,“这肯定另有隐情,等予白清醒了,我一定会问清楚。”
岳铭实在听不下去,“谢伯母,你这心眼子真是偏得没边了,钰哥哥被误会就罪该万死,这会儿到了予白哥这就另有隐情了?”
温如岚恼了,“岳铭,你不是予白的好朋友?这会儿怎么在背后捅他刀子?”
岳铭据理力争,“我没有捅他刀子,我只是就事论事。”
“好了。”一首没说话的叶少安也开了口,“或许这中间真的有什么误会,我们等予白清醒了再问清楚。”
“走了。”霍霁觉得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拉起谢寒钰就要出去。
“妈。”还不等霍霁把谢寒钰带走,病床上就传来贺予白虚弱的声音。
见人醒了,温如岚赶忙来到病床边,焦急询问:“予白,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予白惨白着一张脸,蹙起眉头,“我肚子好痛。”
一首沉默的谢寒洲上前说:“你伤了脏腑,肚子痛很正常。”
说完,他又换上了另一种严肃口吻,“予白,你为什么要去扎马屁股?”
“我不知道......”贺予白瞳孔一秒涣散,人有些抗拒地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在马场的时候很不对劲,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支配着我,鬼使神差就去到了阿钰身后。”
他面上极其痛苦,“再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一定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温如岚一口断定,“予白平日里乖巧听话,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扎马屁股,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有危险?”
“阿钰。”有了温如岚撑腰,贺予白底气更足。
他一脸无辜,眼里晕出水汽,“你相信我吗?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
“我相信你。”谢寒钰上前一步,给了贺予白一个安抚的笑,“因为我这两天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偶尔也会做不受自己控制的事。”
贺予白噎了一下,然后换上更加惊恐的表情,“真的吗?难道我们俩真的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谢寒钰顺着他的话,“可能吧。”
“那就解释得通了,不然予白又不是傻子,去扎马屁股,不知道马会踢人吗?”叶少安一拍大腿,建议道:“岚姨,去请个道士来谢家驱驱邪吧。”
温如岚连忙点头,“好,我马上让人联系。”
贺予白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妈,我有话想单独跟阿钰说,你们先出去吧。”
温如岚有些不放心把两人单独放在一起,“予白,你才刚醒,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
贺予白强颜欢笑,“我没事的,就说几句话。”
“那好吧。”温如岚应下,就看向众人,“那我们先出去吧。”
“你要单独留下?”霍霁问谢寒钰。
“嗯,我陪予白说说话。”看清了谢寒钰眸中的狡黠,霍霁没再多言,就跟着其他几人一起出去了。
等病房门被关上,贺予白原本纯良无害的表情立刻消失,“谢寒钰,你运气可真好,这都没把你摔死。”
贺予白想着从马上摔下来,不把谢寒钰摔死至少也能摔个残废。
骑马可是贵族运动,他以为谢寒钰只是谢家养子,以温如岚的刻薄,肯定不会让他学骑马,他没想到对方马术竟然这么好。
看来他在谢家,真的享受了很多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如此想着,他越发不甘心。
“不装了是吗?”谢寒钰来到床边站定,居高临下看他。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装的。”贺予白冷冷睨着他,“谢寒钰,你以为你把霍霁搞到手就很了不起是吗?”
“是很了不起啊。”谢寒钰看着他笑,“这不是你做梦都想得到的人?”
贺予白双手揪住被子,眼里妒恨强行被他一寸寸敛尽。
忽的,他笑出了声,“霍霁什么身份,他只不过跟你玩玩而己,腻了自然就踹了。”
“你不会以为他会把你娶进霍家吧,我告诉你,你只是谢家养子,只是孤儿院里被人抛弃的野种,你的父母,或许是贩夫走卒,或许又是什么江洋大盗,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孤儿,永远没有资格进霍家大门。”
贺予白如此说着,心里舒畅不少,“而我不一样,我是谢家真正的少爷,爸妈的爱都是我的,这一点,你永远比不过我。”
谢寒钰不以为意,“是么?”
“难道不是吗?”贺予白轻蔑一笑,“刚才我编得那个理由那么荒唐,妈不是也照样信了?谢寒钰,承认你自己不堪的身份,承认你得不到我爸妈的爱有那么难吗?”
“我身份不用你操心,至于你父母的爱,我己经不稀罕了。”谢寒钰往前,俯下身拍了拍贺予白的脸,“还有,刚才那个理由哪里荒唐了,我觉得特别好。”
贺予白盯着谢寒钰近在咫尺那张精致无双的脸,一股寒意忽然顺着脚底攀延而上,“你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谢寒钰话落,扬手一巴掌甩在了贺予白脸上。
一记清脆的巴掌音当即在空荡荡的房间漫开。
贺予白正要叫喊,谢寒钰就捂住他的嘴,又扬手一连甩了他好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