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梅赛德斯在陆家沟唯一的土路上缓缓停下,扬起的尘土像是给这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豪车蒙上了一层薄纱。车门打开,陆凡先扶着太爷下了车,陆广义紧随其后,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
“太爷,您慢点。”陆凡搀着太爷,小心地往老宅院里走。
“行了,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太爷摆摆手,脚步稳健,丝毫看不出刚从衙门走了一趟的疲惫,反而精神矍铄,“小凡,村里修路的事,想法是好的,但要量力而行,别逞强。”
“知道了太爷,我心里有数。”陆凡应道。他知道太爷是担心他钱来路不正或者打肿脸充胖子。
送太爷回了老宅,才回到自家院子。
一家三口刚走进屋。
“咚哒 咚哒 咚哒咚哒~”陆凡拿出手机
“谁啊?”陆父皱着眉问。
屏幕上跳动着“老婆”两个字,像是一根刺,扎得他眼睛微微眯起。他按下了接听键,并顺手点开了免提。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又想耍什么花招。
自己没有找她,她还来找自己了!
“喂?陆凡吗?”电话那头传来陈雪略带尖利,却又刻意装出几分矜持的声音。
陆凡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听着。
电话那头的陈雪似乎没听到回应,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但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陆凡?说话啊!你是不是该把彩礼给我了?之前说好的三十八万八,你别想赖账!”
这话一出,陆父陆母气得脸都红温了。
“还有脸要彩礼?!”母亲忍不住低吼,胸口剧烈起伏。
陆凡抬手示意父母稍安勿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着手机淡淡地开口:“陈雪,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陈雪似乎没想到陆凡会是这种反应,她预想中的应该是陆凡的愤怒、质问,甚至是哀求。这种平静让她有些不安,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理首气壮的腔调:“不然呢?陆凡,我告诉你,彩礼是彩礼,婚礼上那是另外一回事!要不是你当时连那点钱都拿不出来,我们至于闹成那样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穷!”
“呵……”陆凡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充满了嘲讽,“所以,你的意思是,婚礼上临时加价三十八万八,还威胁要告我,最后穿着婚纱跑掉,这些都是我的错了?”
“难道不是吗?”陈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要是有钱,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会走吗?再说了,抛开事实不谈,你就一点错都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当初要是对我再好一点,再有本事一点,我会提加钱的事吗?归根结底,是你没本事留住我!”
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简首是刷新了陆凡对无耻的认知。什么叫抛开事实不谈?这不就是纯纯的耍流氓吗?还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这巴掌都快扇到他脸上了!
“陈雪,”陆凡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寒意更甚,“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掰扯这些。彩礼,一分没有。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你敢!”陈雪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威胁,“陆凡!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那三十八万八,你今天必须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我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在你们那穷山沟里彻底抬不起头!我看你还怎么当你的大学生!怎么当全村的希望!”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威胁很有力,语气中带着一丝洋洋得意:“到时候,捕快找上门,我看你爹妈的老脸往哪儿搁!你以为躲回村里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没门!不给我钱,我跟你没完!”
“?”陆凡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好啊,你去告。我等着。”
陈雪那边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陆凡会是这种反应。
只听陆凡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去衙门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了。咱们当着捕快同志的面好好说道说道。”
陆凡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婚礼当天,众目睽睽之下,是谁临时加价三十八万八?是谁看我拿不出钱,就当场脱婚纱走人,让我家颜面扫地?是谁,用诬告来威胁,试图敲诈勒索?这些,我可有不少人证。到时候,咱们看看衙门是相信你空口白牙的诬告,还是相信这么多亲友的证词。”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能听到陈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陆凡没有停下,他要一次性把这个女人的嚣张气焰彻底打下去:“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己经咨询过律师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感受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紧张,“你这种以结婚为名索要巨额彩礼,并在婚礼现场临时加价,达不到目的就悔婚并进行威胁的行为,己经涉嫌诈骗!我们家之前给你的彩礼,买的金器,还有为了这场婚礼投入的所有开销,包括酒店、婚庆、酒席等等,所有的票据我都留着呢。加起来,可远远不止你那三十八万八!”
“你……你胡说!”陈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是不是胡说,衙门和律师会判断。”陆凡冷笑一声,“我正准备整理好所有证据,去衙门正式报案,要求你退还所有我们家给过的财物和婚礼损失。并且,保留追究你诈骗和敲诈勒索未遂的刑事责任的权利!”
“陈雪,你说,”陆凡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扎进陈雪的心里,“到时候,是你告我先立案,让大家看个笑话然后查无实据;还是我告你诈骗,先把几十万追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让你和你那个怂恿你的好妈,进去体验一下铁窗泪呢?”
“你……你敢!”陈雪的声音彻底失态,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