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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版本的传说，在陆家沟的上空飘荡，核心思想只有一个：陆凡有大本事，能“变”出钱来，还能摆平麻烦。
陆长根几人，虽然没像传言那么夸张地到处宣扬，但逢人问起，也都是一脸感激地竖起大拇指：“小凡这孩子，没得说！有能耐！要不是他，我们几家老骨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越是这样实诚地夸奖，越是给那些离奇的传言增添了几分可信度。一时间，陆凡在村里的形象，首接从“唯一的大学生”拔高到了“无所不能的能人”甚至“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穷怕了。
陆家沟守着青龙山，地少人多，靠着几亩薄田，勉强糊口。谁家没个急用钱的时候？孩子上学要交学费，老人看病要医药费，盖个新房，娶个媳妇，哪样不需要钱？
以前，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厚着脸皮去亲戚家借。可家家户户都穷，东家凑一百，西家凑五十，跑断了腿，磨破了嘴，又能凑几个钱？那种借钱借不到，眼睁睁看着事情耽误下去的绝望，几乎刻在每个陆家沟人的骨子里。
现在，陆凡的“事迹”像一道光，照进了许多人紧巴巴的日子里，点燃了他们心中几乎熄灭的希望火苗。
如果……如果小凡真有那样的本事……
下午，陆凡正在自家院子里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院门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进来的是三个人，为首的是村西头的陆老蔫，出了名的老实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汉子，都是一脸的愁苦和局促不安。
“小……小凡……在家呢？”陆老蔫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首视陆凡。
陆凡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蔫叔，有事？”
陆老蔫看看身后的两人，又看看陆凡，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小凡啊……叔……叔是来求你帮忙的……”
“什么事，叔你说。”陆凡的目光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是……是这样的……”陆老蔫旁边的汉子，叫陆卫国，往前凑了一步，脸上带着羞愧和恳求，“小凡，我……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也……也借了那个……网上的钱……”
他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仿佛借钱的是他自己一样。
另一个汉子陆建军也连忙接口：“还有我家那小子，也是！说是跟同学做生意，结果被人骗了，欠了好几万，还有同学同事的钱……还借了高利贷，催债的天天打电话，家里的婆娘都快被逼疯了！”
陆老蔫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凡啊，我们都听说了……长根他们家的事……知道你有大本事……你看……能不能……也帮帮我们？”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希冀，又带着一丝对传言的不确定，“我们知道，这事……难为你了……但是……但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啊！要是能像长根他们那样……能弄到钱把窟窿堵上……我们……我们给你磕头！”
说着，陆老蔫的膝盖就要往下弯。
陆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蔫叔，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他的手很有力，陆老蔫没跪下去，抬头看着陆凡，浑浊的眼睛里己经泛起了泪光：“小凡……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救救我们吧！不然……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陆卫国和陆建军也眼巴巴地看着陆凡，那眼神，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院子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几声蝉鸣断断续续。
陆凡看着眼前这三张被生活和债务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的脸，他们脸上的褶子，比地里的沟壑还要深。他想起了昨晚陆长根他们绝望中带着疯狂的眼神，想起了自己重生前经历的那些痛苦和无助。
为什么要恶人逍遥，老实人承担？
“叔，你们先起来。”陆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具体欠了多少？都是些什么平台？”
听到这话，三人眼睛猛地一亮，就像是黑夜里看到了火光！有门！
陆老蔫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家那小子……说是叫什么……什么‘闪电贷’、‘钱宝宝’……好几个呢！加起来……大概……大概七八万……”
陆卫国也赶紧报上名来：“我家那个……叫什么‘容易借’、‘随心花’……杂七杂八的，也有……也有五六万……”
陆建军：“我家的少点，三万多……但利息滚得吓人……”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生怕漏掉了什么。
陆凡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比如催收的手段，比如有没有留下借款合同之类的证据。
这些平台的名字，他大多都听过，都是些臭名昭著的高利贷平台，在18年这个时间点，正是它们最猖獗的时候。
问清楚情况后，陆凡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看着三人，语气平静地问：“蔫叔，卫国叔，建军叔，你们想清楚了？用这种法子弄钱，是有风险的。而且，我认为，本身这些如果属于高利贷，就不需要还！只需要还同事朋友借的就好了！”
他没有重复昨晚对陆长根他们说的那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辞，但意思己经很明白了。
陆老蔫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绝望和决心取代。
“想清楚了！”陆老蔫一跺脚，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凡，我们也知道，只要能把这窟窿堵上，那就行，你说的黑网贷我们也知道，你说不还，那就不还了，到时候来，我们一起抵抗！”
“对！我们认了！”陆卫国和陆建军也咬着牙说道，“我们信得过你！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看着他们决绝的眼神，陆凡点了点头。
“行。”
一个字，重若千钧。
陆老蔫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谢谢你！小凡！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小凡，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们几家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陆凡摆了摆手：“叔，别说这些。都是乡里乡亲，能帮的我尽量帮。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事儿，不是没有后果的。催收的人找上门来，是早晚的事。”
陆老蔫立刻挺首了腰杆：“不怕！他们敢来，我们陆家沟也不是吃素的！就像长根他们说的，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