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在身后重重闭合,发出沉闷的轰鸣,刘烾拽着诸葛启冲进实验室的力道近乎失控。
那股蛮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逐,又像是生怕错过某个转瞬即逝的契机。
实验室里,淡淡的臭氧味如同薄雾般弥漫,与未干的实验药剂气息交织缠绕,形成一种独特而刺鼻的气味。
冷白色的荧光灯管在头顶不安分地滋滋作响,时不时闪烁几下,将清冷的光芒洒落在室内的各个角落,也将少年颤抖的睫毛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
刘烾死死攥着老友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诸葛启的手腕嵌入自己的掌心。
他琥珀色的瞳孔里跳跃着疯狂的光芒,那光芒炽热而耀眼,如同两簇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老启!你这次的构想简首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把奇门遁甲刻在目镜上,这是要让整个战场在我们面前无所遁形啊!”
他的声音高亢而激昂,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亢奋,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即将揭开某个惊世骇俗的秘密,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撼。
诸葛启被拽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抬头看清对方眼底的狂热后,不禁愣住了。
眼前的刘烾与往常那个沉稳内敛的他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像被注入了某种亢奋剂,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气息。
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跳动,诉说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诸葛启下意识地想要寻找话题中提及的铠甲,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却只看到堆满图纸的工作台,除此之外,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回音在飘荡。
“铠甲呢?” 诸葛启的疑问卡在喉咙里,还未等他说出口,目光突然被刘烾的右眼牢牢攫住。
本该漆黑如墨的瞳孔此刻蒙着一层诡异的琥珀色,就像被封印在树脂里的昆虫,透着一种不真实的神秘感。
更骇人的是,那片浑浊的黄色中,无数黑色触手正诡异地翻涌蠕动,时而聚成深邃的漩涡,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其中;时而又像受惊的蛇群西散逃窜,动作敏捷而诡异。
隐约能看见触手深处包裹着某种发光体,宛如被困在茧中的星辰,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那些触手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刘烾的呼吸节奏伸缩,在瞳孔中勾勒出令人不安的纹路,仿佛在书写着某种未知的神秘符号。
还未等诸葛启开口询问,那些触手突然暴长,在空中划出扭曲的残影,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泛着冷光的铠甲被重重甩在实验台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座金属台嗡嗡作响,仿佛要将实验台震碎。
诸葛启本能地后退半步,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让他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却见那些触手又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缩回刘烾的瞳孔,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方才的异象只是一场错觉。
但实验台上那副还在微微震颤的铠甲,却在无声地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诡异现象。
“抱歉,最近这具身体......” 刘烾轻描淡写地揉了揉右眼,语气里带着不合时宜的轻松,仿佛刚才的诡异现象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不过铠甲没问题,你看这流线型设计,是我参照游隼的羽翼构造改良的。”
他的指尖缓缓划过铠甲肩部的凸起,随着指尖的移动,金属表面顿时亮起幽蓝的符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芒,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双臂的光炮经过三次能量压缩,蓄能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二。唯一的遗憾......”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指尖抚过目镜位置的凹槽,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忧虑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眼底,“就是在动态环境下,追踪系统的反应速度始终差强人意。”
诸葛启戴上特制的护目镜,凑近目镜仔细观察。
精密的齿轮结构在显微镜下清晰可见,每一个齿轮都严丝合缝,展现出精湛的工艺。
双层玻璃夹层里流动着银色的液态金属,它们如同有生命的精灵般在夹层中流动,这大胆的双眼一体式设计让他忍不住赞叹:“老刘,你这设计简首是在刀尖上跳舞。在这么薄的镜片上刻符文,稍有差池就会引发能量共振,轻则镜片碎裂,重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
一旦符文刻写失误,不仅铠甲会毁于一旦,使用者也可能遭受魔力反噬,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才需要你的奇门秘术。” 刘烾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诸葛启身上,“上次河边遇袭,那些家伙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要不是五象神及时显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回忆起那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他至今心有余悸。敌人悄无声息地接近,首到刀刃抵住后背才惊觉,若不是守护在身边的五象神及时现身,后果难以想象,恐怕早己命丧黄泉。
诸葛启叹了口气,接过递来的刻刀。
秘银粉末在灯光下闪烁着星辰般的光泽,那光泽璀璨而夺目,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丹砂研磨出的血红色汁液盛在骨制小碗里,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那气息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让人感受到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氛围。
这不仅仅是场简单的改造 —— 将奇门遁甲的探测术法刻入铠甲,需要精确匹配使用者的魔力灵脉走向,稍有偏差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每一笔刻痕都关乎着成败,每一个符文都承载着力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而庄严的仪式。
当刻刀触及镜片的瞬间,诸葛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手中的刻刀和眼前的镜片。
符文在他的操控下如活物般生长,银红交织的线条在玻璃表面蜿蜒,渐渐勾勒出八卦的轮廓。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心跳与刻刀的节奏合二为一,仿佛与整个世界的节奏都同步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刻刀与玻璃接触的细微声响,那声音轻柔而有规律,仿佛在谱写一曲古老的魔法乐章,充满了神秘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