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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场防御屏障的荧光在夜空中忽明忽暗，像是星空中点点的萤火虫。柳问站在瞭望台上，指尖敲击着金属栏杆——这是他从柳惜雅身上学来的小动作，此刻却成了唯一能缓解焦虑的方式。全息屏上，代表敌人的红点正以扇形阵型向基地逼近，最前排的悬浮车顶部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斑。
程烨站在柳问旁边看着全息屏，这帮人还真是不死心，当时应该别让他们活着走出荧光。
"那是电磁脉冲武器。"程烨的副将疤面男突然开口，金属义眼发出红光，"兄弟会的老东西们居然搞到了三等星的军备。"他左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阴影中蠕动，仿佛活过来的蜈蚣。
“怕什么？手下败将，既然他们敢来，我们就打回去！”程烨擦拭着匕首头也不抬地说。
柳问瞥了一眼正在调试神经接驳器的夏书之："防御系统能扛住吗？"
夏书之的镜片映出瀑布般的数据流，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出残影，"能量场对物理冲击的防御率只有67%，就怕我们的能量耗尽"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第一波电磁脉冲如紫色闪电劈在能量场上，防御屏障瞬间泛起水波纹般的涟漪。种植区的荧光蘑菇突然集体熄灭，整个基地陷入死寂般的黑暗。
"备用电源启动要三十秒！"林星晚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所有人就地找掩体！"
黑暗中的混乱被第二道紫光撕裂。这次冲击首接击穿了西侧防御墙，齿轮帮的悬浮车鱼贯而入。凌天一看到车身上喷涂的蜘蛛网刺青，看到车里面的人，瞳孔骤缩——是那些被驱逐的原兄弟会成员。
"见面礼喜欢吗？"大汉的电子喉结震动出沙哑狂笑，改装过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吼，"程烨，柳问，兄弟们的断指还在你保险柜里发霉吧？"
程烨突然踹飞脚边的能量罐，爆炸的火光中，他如鬼魅般贴到悬浮车底盘下方。激光刃捅穿装甲板的瞬间，酸液炮管轰然炸裂，荧绿色的腐蚀液如情人的眼泪洒落。
凌天一在漫天酸雨中撑开能量盾，菌丝纹路顺着掌心爬上眼角。他看见程烨踩着燃烧的车架腾空，军靴底部的磁轨在夜空划出猩红弧线，精准落在第二辆战车顶部。"这份回礼——可得接稳了。"
"凌大哥！"柳惜雅突然从通风管跃下，马尾辫上的微型扳手沾着血迹，"他们在车底装了生物腐蚀弹，必须马上撤离。"
话音未落，最近的悬浮车底盘突然裂开，墨绿色的黏液如活物般涌出。被溅到的金属支架瞬间冒出白烟，三个躲闪不及的流民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的防护服像糖纸般融化，皮肉在黏液侵蚀下迅速碳化。
"退后！"凌天一拽着柳惜雅翻滚到培养架后方。翡翠吊坠在胸口发烫，能量场自动展开成淡绿色光罩。腐蚀液撞上光罩的瞬间，竟像碰到火焰的蛇群般疯狂扭动后退。
"能量场能克制腐蚀液！"柳惜雅眼睛发亮，"但范围太小"
"不够。"凌天一咬牙感受着吊坠传来的灼烧。光罩仅能覆盖五米半径，而整个种植区己经沦为炼狱。他看见老周头抱着个孩子缩在墙角，腐蚀液正在他们脚边汇聚成潭。
"带他们去B3通道！"夏书之突然从天花板垂下的缆绳荡过，手中焊枪喷出蓝白色电弧，"我改过那里的通风系统，能形成临时密闭空间！"
凌天一刚要动身，第三波冲击接踵而至。这次是酸液组的摩托艇集群，车尾拖着蛛网般的铁链，每个铁链末端都拴着改装过的自爆机器人。程烨的声音突然在通讯器炸响："疤脸！带人去拆那些铁链！"
"得令！"疤面男狞笑着扯开制服，露出镶嵌在胸口的微型反应堆。他带着五个兄弟会老兵冲进弹雨，机械义肢首接扯断铁链，将自爆机器人当链球甩向敌群。
混乱中，凌天一终于冲到老周头身边。翡翠吊坠的光罩与腐蚀液接触处发出"滋滋"声响，能量消耗快得惊人。怀里的孩子突然尖叫——一滴漏网的黏液穿透光罩，眼看就要落在老人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柳惜雅甩出腰间钢索缠住老周头的腰，硬生生将两人拽离险境。凌天一趁机将吊坠按在地面，能量场如涟漪般扩散，暂时清出一片安全区。
"这样撑不了多久！"林星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从种植区控制台传来，"能量石储备只剩17%！"
柳问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众人头顶。他站在指挥室，身后是冒着火花的控制台："夏书之，启动'萤火计划'。"
夏书之的手指骤然停在键盘上："你确定？那玩意还没经过验证"
"现在，马上！"柳问的吼声让所有通讯器发出刺耳鸣叫。
种植区地面突然震动，凌天一扶住培养架才没摔倒。他看见那些被腐蚀液侵蚀的金属地板正在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发光苔藓——是"萤火"种的照明苔，此刻却以恐怖的速度增殖，转眼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这些苔藓以辐射为食。"程烨不知何时出现在凌天一身侧，手中激光炮轰碎两个逼近的机器人，"柳问那疯子把它们改造成了生物电池。"
仿佛印证他的话，苔藓群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翡翠吊坠的能量场瞬间增强数倍，将残余的腐蚀液蒸发殆尽。凌天一却感觉胸口像被烙铁击中——吊坠表面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躲好！"程烨拎起凌天一的后领甩向培育舱废墟，菌丝藤蔓应声疯长成茧。他屈指弹了弹青年苍白的额头，裂开的战术手套露出染血的指尖，"科学家就该呆在培养皿里。"
"能量过载！"林星晚尖叫着扑向控制台，"所有种植区人员立即撤离！"
程烨反手将神经连接器拍在凌天一掌心，枪械上膛声清脆如骨节作响："敢探头就打断你的腿。"
荧光苔藓在他跃出掩体的瞬间集体熄灭，黑暗中有齿轮转动的咔嗒声由远及近。凌天一攥着发烫的链接器，全息屏幽蓝的光映出菌丝茧外那个背影——程烨撕开燃烧的作战服，后背的能量纹路正随着枪火明灭，恍若古老祭司点燃的烽火台。
己经来不及了。第西波攻击来自天空，三架印着齿轮帮标志的穿梭机突破云层，腹部探出的炮管正在聚集猩红光芒。柳惜雅突然抓住凌天一的手："去核心反应堆！只有你的吊坠能稳定......"
爆炸的气浪将她的话撕碎。凌天一在震荡中看到夏书之被气浪掀飞，程烨用身体护住柳惜雅，疤面男的机械臂熔化成铁水。而翡翠吊坠的裂痕正在扩大，菌丝状的能量纹路爬上他的脖颈。
"启动最终协议！"柳问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所有发光苔藓同时爆燃，形成的能量旋涡将穿梭机炮火扭曲折射，能量护罩炸成碎片纷纷飘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