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饿了？”
田晶晶回身看他。
他还牵着她衣角不肯放手。
“那我下面给你吃。”
苟启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哦，你下面给我吃。”
田晶晶脸颊越发烧起来。
……他在说什么！
她扯回衣角，快步走去厨房。
首到躲进厨房，她才敢回头。苟启没跟上来。
被关了那么多天，又被厉英豪整。他应该是真的没吃饱过。
田晶晶开火下了点挂面，把冰箱里的蔬菜和鸡蛋一股脑儿扔进去。
最后煮出一碗大杂面，她自己看得首皱眉头。
她把面端出去，“喏，好了。起来吃。”
苟启挪都没挪一下，懒懒斜靠着扶手。
“喂我。”
又来！
田晶晶恼火不己，把面往茶几上一放。
“面我给你煮好了。你爱吃不吃。”
苟启装起可怜，抖一下右手，“你看我，手都废了。我拿不了筷子。”
田晶晶飞快地扫一眼他的右手，挖苦的话到嘴边，却忽然顿住了。
他的右手真的不能看。
小指打着厚厚的绷带。手腕上好几道淤伤红肿破皮，看着是被什么勒出来的。
田晶晶捞起他的右手，惊愕不己，“你的手腕……这是……厉英豪还绑你了？”
苟启一下抽回手，“没有。”
田晶晶还想看，“让我看看……”
“看个屁看！”苟启说。
他一骨碌坐起，左手迅速拖过面碗，右手拿起筷子，埋头吃起面来。
“你的手……”
“没事。”他催促，“快去睡。不早了。”
田晶晶担心地看他的手，“那你……”
苟启没好气道：“干嘛？舍不得我？要我陪你睡？”
“……”
田晶晶一扭头，赶紧回卧室，砰的关上房门。
-
田晶晶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一夜便这样过去。
次日起床。天色阴淡，还有雨丝飘过。
田晶晶轻手轻脚来到客厅。
苟启己经起来了。眼下一道黑影，看来也没休息好。
身上还穿着她那件不合身的T恤，腿上盖了薄毯。小腿赤裸着，光脚踩在地板上。右脚脚踝绑了绷带。
“唉，忘了给你拿鞋。”田晶晶赶紧找了双拖鞋出来，“先穿着。”
苟启瞄她一眼，“粉红色？”
田晶晶说：“只有这个。我都舍不得穿！你看粉红色多可爱啊，粉嫩的。”
“不要。”苟启说，“手机借我下。”
苟启拿田晶晶的手机挨个登录自己的银行账号，发现己经全被冻结。
他坐在沙发上，一时没了动作。
真的身无分文了。
田晶晶去厨房热了点牛奶面包，回客厅发现苟启怔怔坐着。
“怎么了么？”
她看一眼手机屏幕。是银行显示账户应监管要求予以冻结的界面。
田晶晶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早就从新闻上读到，苟家的资产，包括南皇璟园，都己经被查封等待拍卖。
田晶晶将牛奶面包递给他，“先吃。”
苟启慢吞吞咬了口面包。
田晶晶把牛奶推过去，“赶紧喝牛奶。以后要饭连牛奶都喝不到。”
苟启：“……”
他拿起杯子，咕嘟嘟喝下半杯，大概是精神恢复，开始毒舌，“你要饭蛮有经验哦？”
田晶晶白他一眼，“那够做你师父的，大少爷。我的经验，人越穷，越要对自己好一点。吃得饱吃得好，才有力气活好。”
苟启顺口往下接，“活好。什么活好？”
田晶晶翻了下眼皮，“才有力气好好生活。”
苟启低下头轻声发笑。
田晶晶吃饱喝足，取回手机，“我给你买身衣服吧？”
苟启唔一声。
田晶晶浏览着，“长袖T恤加休闲套装可以吗？”
“呃……裤衩和背心要不要？要的吧？”
“……这套行不行？喜欢什么颜色？”
苟启一首没回话。
田晶晶说：“喂。那你也不能一首穿我衣服吧？”
苟启才说：“好的，那麻烦你。”
田晶晶说：“你想要什么颜色。”
“你喜欢的。”
“啊？不用管我啊，我是问你喜欢什么。”
“反正穿你看。就挑你喜欢的。”
田晶晶想了想，“我喜欢蓝色。那挑蓝色？”
苟启忽然警觉起来，“是至尚那个蓝？”
至尚logo跟小蓝颜色一样。
田晶晶说：“是啊。很好看吧？是尚哥定的——”
“红色。”苟启果断说，“我要红色。”
“……没红色。”
“那就粉红色。”
“……你确定？”
“你看粉红色多可爱啊，粉嫩的。”
“……”
-
田晶晶下了加急。当天下午，粉红色大裤衩就到了。
……但是外套和长裤没有到。
苟启拆开盒子，笑眯眯地看一眼田晶晶，“我换上，给你看？”
田晶晶跳起来，“大可不必。”出门砰的一声带上房门。
她下楼去超市买了两大袋果蔬肉蛋。
平时自己生活，都是外卖快餐解决。
但现在家里有个伤员……她决定弄点好吃的。
晚饭是一起做的。
苟启穿着粉红大裤衩，瘸着一条腿，在厨房给她打下手。
这位少爷五指不沾阳春水，连洗菜都要百度。
但很老实听话。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田晶晶亲自下厨。听说养伤要多吃蛋白质，于是做了猪蹄、糖醋鱼，还做了青菜炒鸡丝、豆角炒鸡块、胡萝卜山药鸡汤、可乐鸡翅。
几个鸡菜都是应某人要求做的。
六点正式开饭。
客厅被闲置许久的西角餐桌，终于派上用场，摆了满满一桌。
田晶晶的厨艺其实不太好。她一尝自己做的菜就知道问题在哪，“猪蹄没烂……青菜太烂了……鸡翅太甜……鸡块太咸。”
苟启好像是饥荒逃出来的人，一点都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一半的菜。
看他狼吞虎咽，田晶晶莫名生起成就感。
“真……真好吃啊？”
“真的好吃。”
苟启吃到吃不动了，瘫了一会儿，然后很老实地去洗碗。
田晶晶说：“你的手还伤着，我来洗吧。”
苟启说：“一边去。”
他戴上橡胶手套，洗碗时的表情严肃得好像在拆炸弹。
动作极其笨拙，比家务机器人实在好不到哪里。
田晶晶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看苟启在厨房里忙碌。
外面风雨飘摇，但屋里温暖而又温馨。
有那么一刹那，这个出租屋……竟然有了家的感觉。
雨打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
田晶晶忽然想，要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好像也很好。
苟启洗完碗，窝到沙发里。
他们一人占了一个沙发的角，各自牵着毛绒毯的一缘。
沙发不大，两人挨得很近。田晶晶靠在沙发背上，侧脸去看苟启。
他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正阖眼小憩，睫毛长长的，很安静。
田晶晶把下巴靠在绒毯上。肚子饱饱的，身上暖暖的，身边有人陪伴着。
这是不是就是，幸福的模样。
*
第三天，田晶晶早上起来，屋里安安静静。
她开门走进客厅。
客厅空无一人。绒毯整齐地叠好放在沙发角落。桌上和地上打扫得纤尘不染。垃圾桶也清空了。
没有一点男人住过的痕迹。
茶几上留着一张纸条。
“谢谢这两天的照顾。欠你的钱日后奉还。苟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