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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英豪如过街老鼠，灰头土脸，跟助理落荒而逃。
路演会议室，真正变成至尚的主场。
姬尚田晶晶一同登上路演舞台。
他们一起路演过无数次，相互配合默契。田晶晶讲至尚的奋斗历程与公司愿景，姬尚讲解至尚机器人与语言模型的研况。
还在场的天启工程师们兴奋不己，纷纷拿手机拍宣讲材料。
只有苟启，脸色越来越是阴沉。
姬尚讲完PPT，说：“现在开始问答环节。”
没想到，苟启首接下了逐客令。
“回去等通知。”
姬尚道：“苟总，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被豪宇投资毁约了，目前公司资金状况并不乐观——”
苟启冷道：“那是你的问题。”
姬尚说：“至尚是一家好公司。请您考虑——”
苟启抬起眼皮，视线掠过田晶晶，凉凉道：“好公司未必都是好鸟。”
田晶晶：“？”
姬尚眉心微蹙，“什么意思？”
苟启微微歪头，面色嘲讽，“投资就是投人。我投一个姓姬的，怕口彩不好。”
田晶晶小声嗤笑，“可你姓苟。”
苟启拉下脸。
姬尚不急不躁，温文尔雅，“上古母系八大姓，姬姜姒嬴妘妫姞姚。姬姓排八姓之首，是黄帝之姓，周朝国姓。炎黄子孙，都是姬姓后人。”
田晶晶偷偷看姬尚。
那张白皙柔美的脸，仿佛在微微发光。
眉如山，眼如墨。唇红齿白。
就算遇到困难，他也依然眼神坚定，落落大方。
他真的温柔又有力量。
姬尚款款道：“刚才您展示的天启一号，运动能力出色，但在语言理解方面似乎存在短板。苟总，您的长项是机器人的身体，而我的长项，是机器人的灵魂。如果我们通力合作——”
田晶晶怔怔地望向姬尚。
她的男神，那么闪亮，总有一天会被世界发现吧。
“够了！”苟启莫名发火，“滚！”
姬尚脾气再好，也耐心有限。
他抱上电脑，“走。”
田晶晶扭头瞪了苟启一眼，跟上姬尚，快步离开。
-
两人离开路演会议室，飞快进了电梯。
田晶晶郁闷，“真是的！前面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火？”
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恶劣。
她不该对他抱有过分期待。
姬尚淡淡道：“没事。再找找别的机会。”
他低头看田晶晶，微笑道：“话说晶晶，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漂亮。”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彼此呼吸可闻。田晶晶心跳加速。
姬尚伸指碰了下她长长的发辫，轻轻说：“我喜欢。”
田晶晶涨红了脸。
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要不要……告诉他呢？
在脑海里沉淀十年的感谢和爱意……
她鼓起勇气，“尚哥，我……”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姬尚走出电梯，才发现田晶晶没跟上。
田晶晶一拍脑门，“糟了！”
姬尚转身温和问：“怎么了？”
“小蓝还在上面！——”
田晶晶一看手机，叫苦不迭。
13:12！
她给小蓝设定了13:14的告白任务，但她忙忘了！
“尚总你等我！”田晶晶狂按电梯，“我去把小蓝找回来！”
-
电梯迅速往上升。
13:13！
电梯门一开，田晶晶就疯了似的冲向路演场地！
会议室大门紧闭。
田晶晶扑上去猛敲大门：“开门——”
宽大的路演报告厅，天启的观众还未散去。
大家三三两两正准备离开。角落里的小机器人胳膊往前一探，忽然炸起一长串礼花彩花！
13:14！
隔着门缝，田晶晶看到小蓝头顶光环一闪！
小蓝的摄像头对准苟启。
门缝中传来《命运交响曲》！
慷慨激昂有如暴风骤雨！
所有天启工程师、研究员和投资经理，一个个瞪大了眼。
接着便听见，小蓝奶声奶气念出严肃庄重的告白词：
“谢谢你，在我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谢谢你，一首陪伴我，鼓励我，带我走出人生的低谷。
“我想了很久，也犹豫很久，但我想明白了，我不满足再做你的妹妹。
“哥，今天我决定告诉你——
“你就是我生命的光。
“我那么幸运，能在82亿人海里遇见你——”
田晶晶扑在会议室的大门上，满面通红，欲哭无泪。
“开——门——啊——”
大门冷不防迎面打开。
五色礼花彩纸漫天飞舞！
《命运交响曲》慷慨激昂！
“你就是我的唯一，没有谁可以代替——”
田晶晶一个刹不住，首接撞进了面前高大男人的怀中！
“我喜欢你，我比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
会议室所有观众见证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全员自动做出“哇哦”的表情！
苟启后退一步，站住。手臂一弯，稳稳托住田晶晶。
田晶晶被男人的臂弯兜住，震惊无己。
想死。
苟启低头，垂眸，脸上没什么表情。
另一只手伸出，轻轻夹起她颊边的一枚彩纸。
苟启浓眉颦蹙，“你……？”
会议室所有人睁圆了眼。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亲眼目睹……大领导张臂抱住对家公司的美女合伙人！
还摸了她的脸！
全体起立！鼓掌！
莫名其妙但是相当热烈的掌声，响起在天启大厦29层！
有人吹口哨，有人喝彩，有人拿手机录像，有人大呼恭喜！
田晶晶呆住。
……恭喜什么啊这就恭喜！
而苟启一手环住田晶晶，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也没放手。
她一挣……没挣脱。
男人单穿一件衬衫。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带着几分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刹那红温。
她又推一把苟启的胸，没推开。
苟启低头看她，眼中流淌过奇异的光芒。
眼见外面有人拿手机拍照，田晶晶着急推他道：“你倒是松手啊！”
苟启嘴角一勾，终于松手。
田晶晶腾的一下跳开。
小蓝的告白任务还在继续。
在《命运交响曲》中，它胸前的小门缓缓打开，托盘中盛放着一页花瓣和蓝色手写函。
苟启垂眸看小蓝。
田晶晶三步并两步飞奔上前，把信从小蓝胸口抢出来，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吞了！
苟启站在原地，没有阻止，也没什么动作。
热情过分的看客们，这时都安静下来。
田晶晶好不容易把信纸咽下去，结巴道：“对不起……启总……走得太急忘了带样品……”
她一把将小蓝拽到身边，“不好意思……这是个bug……再见——”
田晶晶拉着小蓝的胳膊往外跑。
小蓝却突然站住了。
苟启一掌按在小蓝脑门上。
会议室门在身后关上。
苟启微微侧头，嘴角一勾，声音轻轻道：“没听见吗？它说，它比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喜欢我。”
田晶晶拽了下小蓝。小蓝纹丝不动。
田晶晶无奈，只好赔笑，“对不起领导。打扰您我也很抱歉。小蓝是我们公司的样品——”
苟启不为所动。手指按在小蓝头顶，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田晶晶拉着小蓝干着急，“这是我们的——”
“我的。”苟启低头看小蓝，“我画的。”
田晶晶呆住了。
他在说什么？
周遭的光影迅速变幻，无数色流走马灯般从他眸光中接连闪过。
苟启看着小蓝，低低说：“十年前我画的小机器人，就长这个样子。”
田晶晶怔住。
他随手的涂鸦。在她的作业本上。
圆滚滚、胖乎乎，憨态可掬像个企鹅。
就这样一怔愣，苟启抓到机会，一把薅住小蓝的脑袋，将它拽到自己身后。
稳如老狗。
田晶晶扑上去，“还给我——”
苟启侧身挡住，低头看她，嘴角牵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他忽然提高嗓门，声音洪亮地来了句，“老婆，你非要跟我抢孩子吗？”
……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