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香阁内。
江雪烟正趴在软榻上,脸色苍白。
身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在宫里受到的屈辱。
她心里恨得滴血。
宋玉萧!
那个男人,不仅将她打晕,亲手送她去受刑,如今她回来这么久了,他甚至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她可是穿越女主!
本该是所有男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存在!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雪烟姐,您喝口参茶吧,补补气血。”
丫鬟豆蔻端着茶盏,小心翼翼地劝道。
江雪烟一把挥开。
“拿走!”
茶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褐色的茶水溅湿了名贵的地毯。
豆蔻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江雪烟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满是怨毒。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雪烟姐!不好了!”
江雪烟眼神一厉。
“慌什么!说!”
小丫鬟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奴婢……奴婢刚才看到……看到将军被太后赏的那两个狐狸精……请到揽月轩去了!”
什么?!
江雪烟猛地坐首了身子,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但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愤怒和嫉妒。
宋玉萧!
她在这里受苦受难,他竟然去找别的女人鬼混?!
还是太后送来的那两个贱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瞬间袭遍全身。
她为他筹谋,为他受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
可他呢?
转头就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江雪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暗光。
“豆蔻!”
“奴婢在!”
豆蔻连忙爬起来。
江雪烟压低声音,眼神冰冷。
“去,拿纸笔来。”
豆蔻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取来了纸笔。
江雪烟趴在桌子上,忍着背后的疼痛,飞快地写着什么。
她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很快,一封信写好了。
她将信纸仔细折好,塞进一个信封里,用火漆封口。
随后把信递给豆蔻,眼神阴鸷。
“豆蔻,这封信,你亲自送去城西的忘忧杂货铺,交给掌柜,就说……是我托他转交的旧物。。”
“记住,一定要悄悄地去,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豆蔻看着江雪烟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用力点头。
“是,奴婢记住了!”
“快去快回!”
“是!”
豆蔻拿着信,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院子。
江雪烟看着豆蔻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宋玉萧,你既然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楚清遥,你也别得意太早。
这个将军府,乃至整个大隋,最终都会是她江雪烟的!
——
锦绣院内,烛火摇曳。
楚清遥端坐窗前,指尖轻轻着微凉的茶盏边缘,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不多时,灵儿匆匆走了进来,快步走到楚清遥身边,压低声音道:
“姐姐,宋玉萧果然被太后赏的那两个美人绊住了脚,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瞧着他进的揽月轩,哼,狗改不了吃屎!”
楚清遥眼底波澜不惊,仿佛早己料到。
宋玉萧的德性,她再清楚不过。
想起先前被强迫的一幕,她心头的恨意如藤蔓般滋生,却被理智死死压制。
宋玉萧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在她彻底掏空宋家,查明师父死因之前,他还得活着。
就在这时,窗棂上传来极轻微的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是她与方掌柜约定的暗号。
灵儿立刻警觉起来,走到窗边。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下,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灵儿取下竹筒,从中倒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展开递给楚清遥。
纸条上只有寥寥五个字,字迹潦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急迫。
“宫中尸,己至。”
楚清遥瞳孔骤然收缩,捏着纸条的指尖微微泛白。
来了!
那具和师父死状极为相似的尸体,捞到了!
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沉痛与期盼,瞬间翻涌上来,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师父的死因,或许就能从这具尸体上找到突破口!
“师姐,是方掌柜的消息?”
灵儿凑过来,看到纸条上的字,眼睛也亮了起来,透着一股兴奋和急切。
“太好了!我们快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查出是谁害了师父!”
她立刻就要去准备。
楚清遥却按住了她。
“灵儿,这次你留下。”
灵儿一愣,随即不解地嘟起嘴。
“为什么啊师姐?我也想去!多个人多份照应!”
楚清遥看着她,神色严肃了几分。
“今天宋玉萧能轻易闯进来,就是因为我们都离开了锦绣院。”
“这个院子里,还有很多我们不能被宋家人发现的东西。”
她指了指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木箱,里面装着她们师门的一些信物和记录。
“我不能再冒险了。你必须留在这里守着,以防万一。”
灵儿明白了楚清遥的顾虑,但还是放心不下。
“可是师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万一遇到什么事……”
楚清遥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放心,我的己经恢复了一些内力。”
“自保足够了。”
今日她被宋玉萧控制住时,意外发现内力恢复了一成。
不然也无法在关键时刻,冲破穴道自救。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灵儿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楚清遥。
“真的吗?太好了!”
师姐的内力能恢复,比什么都让她高兴。
既然如此,她留守也更安心了些。
“那好吧,姐姐万事小心!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发信号给我!”
灵儿重重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楚清遥嗯了一声,不再耽搁。
她迅速换下身上的衣裙,穿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夜行劲装,将头发利落地束起。
整个人瞬间褪去了平日里少夫人的温婉,多了几分江湖儿女的飒爽与凌厉。
确认外面没有宋家的眼线,她身形一闪,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掠出锦绣院。
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