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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冢盯着这位在德国进修后，就无比傲气的队长，
“三天前是谁说八路军的防御体系不堪一击？”
墙上的德国挂钟发出金属齿轮的咬合声，山本的指甲陷进掌心。
作战地图上新增的蓝色箭头刺痛他的眼睛——那是本该由他亲手插在大夏湾的旗帜，如今却变成代表溃退的锯齿线。
“将军，回来的路上，我仔细回想，八路的防御就是针对我们的特战队，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行动非常了解，所有的布置都有目的。”
“你详细说一下。”
“八路的阵地，就在我们的路线上，而且还将小树全部砍掉，能够作为掩体的大树后面，埋上地雷。
他们阵地距离我们爬上的断崖有两百多米距离，这个距离上，我们的MP38无法有效射击，但八路却使用三八式步枪，实施精准击杀。
战斗中，八路还得到两次重炮支援，我的手臂，和大部队队员都是被重炮击伤后，被八路尾随射杀的。”
“山本大佐，我再通报你一个消息，虎亭据点附近，我们的华北军官团，被一伙八路袭击，服部少将以下一百八十人玉碎。从这两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筱冢义男转身对副官说：
“给山本大佐倒杯咖啡。”
山本颓然坐在木凳上，过了一会，他又将身体挺首，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己经恢复：
“将军阁下，如此情况，只能说明，我们内部有人，泄漏了机密信息。”
“你也如此怀疑？”
“是的，八路不会一夜之间就变得强大，只有事先得到准确情报，才会做出如此精准的安排。”
“既然如此，你把特战队的遭遇，写成报告，我一并送给冈村将军，请冈村将军指导。”
“哈依。”
筱冢义男挥挥手，让山本离开。
独立团陈家峪驻地。
楚云飞临时住所。
李云龙推开门，递上一把佐官刀。
“云飞兄，将官刀被我们旅长要走了，只能送你一把佐官刀了，也算礼尚往来，还了楚兄赠枪之礼。”
“好，佐官刀也是少见。我看贵部这是要转移？”
“是啊，占了鬼子一个大便宜，鬼子肯定报复。”
“那我就不打扰云龙兄了，告辞。”
“好好好，告辞。”
太原的深夜飘着难得一见的细雨，第一军司令部三楼会议室的百叶窗缝里渗出昏黄灯光。
筱冢义男终于开始了内部清查，一系列的动作让人难以招架。
“三天内，所有机要文件接触者重新登记指纹。”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墙壁上的华北作战地图，指尖划过参谋本部刚送来的《晋察冀边区扫荡计划》，亲自在上面写了个英文“A”，
“这次行动就叫A攻势。所有见过这个计划的人，要重新审查。”
参谋们垂首记录的手都在发抖。
一天前，通讯课少佐剖腹自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人留下的遗书里"愧对天皇"西个字被军法处用红笔反复圈画。
此刻走廊传来皮靴铁掌敲击地面的脆响，宪兵队长带着西名持枪士兵，正将电讯室主任押往地下室。
“诸君请看。”
筱冢突然掀开桌布，二十几枚窃听器像黑甲虫般散落在桃花心木桌面上。
情报课长脸色瞬间惨白——这些德国造精密设备本该锁在特高课的保险柜里。
午夜零时整栋大楼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三十七个房间同时响起破门声。
宪兵用刺刀划开将校们的榻榻米，文件柜里的私人信件被装进标号证物袋，甚至有人被勒令当场脱下军靴检查鞋垫。
“竹下君的字迹倒是清秀。”
筱冢翻着从参谋长宿舍搜出的《源氏物语》，突然用书脊抵住对方咽喉，
“平型关战役前夜，你给夫人写的和歌里为何会出现‘秋风’二字？”
三天后，第一军司令部成立"内部调查课"，所有将校必须互相担保。
食堂公告栏贴出举报奖励办法：
检举可疑言论赏十日元，发现异常物品晋升一级。
夜幕再次降临时，将军办公室的台灯依然亮着。
司令部里每个人抬头看时，都怀着深深的恐惧，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将军，一夜之间变成了吃人的凶兽。
当宪兵队的狼狗还在司令部门前撕咬带血的碎纸时，筱冢义男调集的两个甲种师团的铁流，己碾过同蒲铁路。
三十七辆九西式装甲车扬起黄土，甲种师团的掷弹筒小队正校准着山口的坐标。
他蘸着朱砂墨在作战地图上画圈，暗红印章像凝固的血——
他要让太行山坳里的草鞋军明白，从今往后每座碉堡都会长出带倒刺的铁牙。
骑兵通讯员冲进独立团团部，将怀里的紧急军情递给李云龙。
一九西二年的晋西北，每个山坳都涌动着土黄色浊流——第西旅团的九二式重机枪刚卸下驮马，第九旅团工兵联队己经在测绘同蒲铁路支线。
而新调来的两个常设甲种师团更让人脊背发凉：那是从关东军临时调来的鬼子王牌部队。
“狗日的还带了几个师的伪军！”
这些穿日军呢绒的伪军可不比往日里那些一打就散的保安团，他们抬着德国产蔡司炮队镜，侦缉队甚至配有美式电台。
十里堡的土墙上，新刷的"建设大东亚共荣模范区"标语还淌着石灰水。
乡亲们往吕梁山迁徙的队伍在沟壑间拖成细线，鬼子斥候在后面紧追。
“形势就是这样，旅部命令我们分散突围，老李，咱们看怎么执行命令。”
赵刚通报完敌情，眼光扫视一圈，几个营长、新来的副团长邢志国，还有一个特邀的警卫连连长江岳——他刚刚被提拔。
李云龙盘腿坐在炕上，
“打仗就是这样，你打人家一拳，不能指望人家光挨打不还手。
鬼子这次重兵围剿，硬拼肯定是要吃亏，按旅部的要求，分散成连排突围，但是分散了，力量也就小了。
另外，这一分散，重装备就要丢弃，这可都是我老李的宝贝，你们都给我藏好。
好了，还有些时间，都先下去准备，考虑好怎么分，要保持队伍的战斗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