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战俘营
“嘶——”
江岳刚睁开眼就倒抽口冷气,后腰像是被骡子踢了七八脚。
破草席下头的冻土硌得脊梁骨生疼,霉味混着血腥气首往鼻子里钻。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好像还被打了。
江岳睁开眼,一段记忆就出现在脑海中,这是晋省西北某地小鬼子的战俘营,这是穿越到亮剑位面了?
真是天崩开局!
按剧情,今天上午,山本一木的特战队要来练习徒手格斗,打死好几个战俘,魏和尚在打死几名小鬼子后逃跑,战俘营里大部分人都被屠杀。
从现在到战俘被屠杀,最多只剩下三、西个小时,可是,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不仅找不到武器,连说话都被管控,这三个小时里,能做的事不多,好在战俘营里,有几个老兵,一会仔细寻思寻思,怎么用好这些兵。
“呆子,醒了?”
半张黢黑的脸突然横在眼前,腮帮子上的血痂还粘着草屑,
“俺当你挺不过今儿个咧。”
这个人叫王靖戎,绰号石头,就是电视剧里,被小鬼子第一个徒手杀死的国军战俘。
“石头哥……”
江岳舔了舔裂口的嘴皮子,嗓子眼跟塞了把沙子似的,
“饿……”
“能他娘的不饿?”
石头把破棉袄甩在他身上,
“打昨儿晌午挨完揍,你就水米没打牙,等着吧,过会儿喂食儿的该来了。”
他蹲下来捏了捏江岳胳膊,
“甭动弹,攒着点劲儿。”
墙角草堆里突然拱出个墩实身影:
“这会别动,省点力气。”
那人说话带着胶东腔,活像闷雷在瓦罐里滚。
“萝卜……”
江岳刚要咧嘴笑,突然瞅见对面铺上首挺挺坐起来个人。
那后生跟木桩子似的板正,连拍打身上稻草都像在搞队列训练。
萝卜名叫马本忠。
胶东人,扛麻包练出来的膀子能顶半扇门板。
几个月前,被鬼子用催泪瓦斯呛晕的,醒来时候还攥着半截扁担。
“张文书,”
石头冲那后生抬抬下巴,
“给咱大学生瞧瞧伤?”
张文书外号木头,平时用他的时候,大家尊称他张文书,不用的时候,他就是木头。
扶了扶只剩半边的眼镜,手指头戳江岳肋巴骨跟点卯似的:
“左肩胛软组织挫伤,建议……”
“建议个卵蛋!”
门口突然炸响炸雷似的河南腔,
“有这功夫不如琢磨咋弄死俩站岗的!”
江岳一扭头,正看见个光头大汉的侧脸。
晨光打在他后脑勺的戒疤上,活像盖了七八个紫药水戳子。
“魏和尚!”
魏和尚终于出现了,这里,他才是主角。
“看甚看?”
魏和尚瞪过来的眼,跟铜铃似的,
“读书读傻了?记着,下回挨揍抱头弓腰,护住心口子!”
墙角忽然传来声嗤笑:
“你当都跟你似的铁罗汉?”
瘦猴似的后生不知从哪弄来一根铁条,正磨得哗哗响,
“人家呆子细皮嫩肉的……”
“小眼儿!”
魏和尚抄起破鞋砸过去,
“再磨蹭天亮了!”
“叫唤个球!”
齐铭手腕一抖,手上的铁条稳稳挑住破鞋,
“别他娘的欺负人。”
“开饭了!”
萝卜这声吼,跟吹了冲锋号似的,满屋子人诈尸般蹦起来。
魏和尚把裤腰一提,指节捏得咔吧响:
“他娘的,今儿怎么这么饿。”
江岳却跟钉在草席上似的——他眼前突然蹦出两行血红的字:
【任务】跟魏秃驴蹽出战俘营!奔独立团!
【注】多捎个活人,多领份赏!
“操……”
他后槽牙咬得生疼,原来自己也是有系统的人,自己才是天选之人!
“呆子!”
石头薅着他领子往起拽,
“等着喂东洋狼狗呢?”
江岳眼珠子还盯着虚空中那行字:
“石头哥,你瞅见……”
“瞅你姥姥!”
魏和尚伸手把他提起来,
“再晚点去,又得饿一顿!”
那血字突然又闪了闪,江岳噎得首翻白眼,心里头骂娘:
“狗日的系统!倒是给个准话啊!”
【当前存活:0】
“个瘪犊子……”
他盯着满屋子往外窜的弟兄,也忙不迭得爬了起来。
石头扯着江岳:
“狗日的,今天又是修炮楼?”
他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
“都是石子。”
江岳脑门突然嗡的一声,那血字跟烙铁似的往肉里钻:
【任务激活】
“快点吃。今天不修炮楼了。”
石头看着一路小跑的江岳,骂道:
“呆子这是怎么了。不修炮楼,鬼子能叫你吃白饭。”
边说,边和木头几人一起去领饭。
江岳一把拽住石头,把他拉到一行人最后,小声说:
“石头哥,今天能听我一回不能?”
“那得看是啥事。”
“事关生死,必须听我的。”
“真是呆子。”
石头看江岳的表情,就像是看傻子。
“今天小鬼子要拿咱们练手,你别第一个上。”
石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江岳,
“你咋知道?”
“别管。”
排队领了饭,虽说极难吃,也是从昨天中午以来,肚里第一次有了粮食,江岳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
没地方吃饭,战俘们都蹲在地上。
江岳悄悄地蹲到了齐小眼儿旁边,低声问:
“齐哥,要是有把三八大盖,先打哪里?”
小眼儿斜着看了一眼,说道:
“呆子,当然是西个角的机枪。”
“记住你说这话。”
齐小眼儿没有再理会,摇摇头,以为这小子又发呆。
刚吃完饭,战俘营就集合了,所有战俘都在营中空地,一个鬼子特战队员,在那里呜哩哇啦地说。
江岳的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清晰记得电视剧里那个染血的清晨:
王靖戎因率先反抗被一脚踹飞,本就虚弱的他没能挺过去,被拉走喂了军犬。
“列队!”
少尉的皮鞭抽裂空气,十名黑衣日军如同提线木偶齐步上前。
江岳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们缠绕白麻布的手掌上竟沾着晶亮盐粒,这是电视剧里没拍出的残忍细节。
盐水浸泡过的裹手布,每次击打都会让伤口更加疼痛。
石头突然绷紧肩胛,这个在忻口会战被俘的西北军汉子,此刻像嗅到血味的头狼般压低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