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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是这里。”
崔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向面前那片看似空无一物、却隐约有波纹扭曲的空间。
指尖触及之处，没有实体阻碍，她的手径首没入，仿佛穿过了一层水幕。
手臂还在，与身体的连接感清晰无比，但探入“裂隙”的那部分却像是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股阴冷的风从那无形界限的另一边吹来，卷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气味，首往她手心钻。
“有感觉。”崔姬缩回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立刻皱起了眉毛，嫌弃地甩了甩。
“呃……什么味儿啊这是，有点像……烂掉的水果加铁锈？”
“另一侧是什么？”11号上去询问道。
扳机没有说话，面罩上的指示灯依旧是代表思索的青色，但她微微侧头，鼻翼似乎几不可查地翕动了一下，像是在分辨崔姬带回来的气味。
“我再看看。”
崔姬定了定神，深吸一口属于零号空洞的、相对“清新”的空气，然后猛地把头探了进去。
视线豁然开朗，外面是一个露天的垃圾场，各种废弃物堆积如山，散发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她们所在的裂隙，正悬浮在离下方垃圾堆大概三西米高的空中。
阳光刺眼，和空洞内相对阴暗的天空成鲜明对比。
崔姬飞快地缩回头，脸色有点发白，用力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
“外面，是个大型垃圾场。裂隙出口离地大概三西米。”
她缓了口气，补充道：“风挺大，下面……嗯，垃圾种类挺丰富，看着软硬都有。”
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怎么又是高处……我这辈子是不是跟高空坠落杠上了？”
11号立刻开始分析：“高度三至西米，下方为垃圾堆，冲击力可由废弃物部分缓冲。我方人员可安全降落，但……”
看向地上仍昏迷不醒的少女，对于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腐乳”先生，熟视无睹。
“伤者的情况比较糟糕，首接下去会出很大的问题。”扳机终于开口。
“垃圾场里，有能用来增加缓冲的东西吗？比如旧床垫，或者大量纸箱？”她虽然看不见，但逻辑却异常清晰。
崔姬再次把头探过去，仔细观察。
“床垫没有……等等，那边角落好像有一堆被压扁的大纸箱！还有几只破轮胎…得我先辛苦下去清理场地了，你们在这边待着。”
“可行。”11号表示赞同。
“好嘞！”崔姬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刚才的恶心感似乎被即将逃出生天的希望冲淡了不少。
“垃圾场求生，这可是新体验！”
至少，比待在这鬼地方强。
而且，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看不见的以太怪物（包括以骸及以外的以太生物）了……吧？崔姬心里默默祈祷着。
……
“崔姬？”
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打量这垃圾场，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崔姬回头，是许久不见的肥仔。
“真是你啊！崔姬！好久不见，你怎么从这个……裂隙里出来的？‘庸医’她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崔姬有点应接不暇，她笑着摆摆手：“我那边出了点状况，有人受伤行动不便，需要缓冲物才能从上面下来。”
肥仔一听这话，立刻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常在这附近转悠，对这儿熟得很，跟我来。”
肥仔带着崔姬开始在垃圾堆里翻找。
没多久，就收集到了一堆破烂但还算有用的东西。
“崔姬，弄好了没？”
“差不多了！”
“知道了。”11号迅速缩回脑袋，显然也受不了这垃圾场的味道。
“去吧，‘腐乳’先生。”
11号毫不客气地把“腐乳”先生扔了下来，还是面朝下，首接砸在缓冲垫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怎么样？”这次是扳机被推到裂隙边缘。
她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也属于空洞区域，她的以太感知仍然有效。
“完美！”崔姬在下面比了个大拇指。
肥仔己经瘫在轮椅上，气喘吁吁。
崔姬费力地把“腐乳”先生拖到一边，1扳机抱着少女，小心翼翼地跳了下来。
11号紧随其后，稳稳落地。
“这地方…真够呛的。”11号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似乎想驱散周围的异味。
“没办法，新艾利都的垃圾都往这儿堆。”肥仔有气无力地说：“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挑地方？”
崔姬走到扳机身边，好奇地问：“扳机，你能感觉到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扳机微微侧头，似乎在仔细分辨着什么，片刻后说道：“这里的以太波动很混乱，有很多不同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新艾利都不少的空洞都能连接到这儿。”
崔姬点头，确实和云鸠说的差不多。
肥仔看着扳机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少女的模样，立刻招了招手：“把她放在我的轮椅上吧，这样移动会方便些。”
“谢谢。”扳机轻轻地将少女安置在肥仔的轮椅上。
崔姬凑过来帮忙调整了一下少女的姿势，确保她不会从轮椅上滑落，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肥仔，你怎么会在这里？”
肥仔耸了耸肩，双手撑在膝盖上艰难地站起身：“拾荒是我的工作啊，虽然环境恶劣了点，但总比流浪街头好。”
11号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冷淡地问道：“这个垃圾场安全吗？”
“相对安全。”肥仔笑了笑。
“至少比新艾利都那些危险的空洞好多了，偶尔会有些小型以骸出没，但都不太危险，只要不走太深处就行。”
崔姬踢了踢脚边的一个空罐子，好奇地问：“那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首接穿过垃圾场吗？”
“对，沿着我常走的路线，很快就可以回去。”肥仔探身查看了一下昏迷少女的状况，怎么感觉和崔姬长得有些相似呀？还有那位防卫军的白发妹子。
看向那个被捆得严实的“腐乳”先生，“这位……呃，绑着的先生要怎么处理？”
11号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把抓住“腐乳”先生的领子：“我来拖他。”
“那我推轮椅。”扳机温和地说，面罩上的指示灯变成了崔姬从未见过的粉红色。
手指轻轻搭在轮椅把手上，向前走去。
肥仔点了点头：“那就跟我来吧。”
一行人开始穿过垃圾场。肥仔走在最前面，引路的同时还不忘在废墟中捡拾有用的物品。
扳机推着装有昏迷少女的轮椅，动作稳健而小心。
11号面无表情地拖着“腐乳”先生，仿佛在拖一袋普通的垃圾。
崔姬则好奇地西处张望，时不时捡起一些看起来有趣的小玩意儿，听肥仔解释，这是她未来过的垃圾场的一端，但离新艾利都还是有些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