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食物吗?” 11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从战术背包侧袋里摸出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递向崔姬。
“压缩饼干。还有水,可以泡开。”
崔姬的视线刚落到那熟悉的银灰色包装上,尤其是看到包装角落那个模糊的、曾让她毕生难忘的标记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喉咙里发出一点轻微的嗬声,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混合着陈腐气味的味道。
那块过期的、云鸠当初塞给她的“特供粮”,简首是她味蕾的噩梦。
11号拿着饼干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崔姬避之不及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困惑。
她不明白这种标准配给的能量棒有什么问题。
“11号。” 扳机适时地开口,拯救了崔姬和另外一位“姐妹”。
“你背包里,除了特辣口味的,还有别的吗?”
“别的?”
11号像是没理解扳机的潜台词,低下头认真地翻找自己的背包。
掏出几块一模一样的饼干,仔细看了看标签。
“嗯……有魔鬼辣的,还有这个,地狱辣。”
把几块不同“辣度等级”的饼干并排展示,似乎在等待对方挑选。
崔姬看着那几块“辣味渐强”的压缩饼干,脸颊微微抽搐,拼命摇头,差点把脖子晃断。
“不能吃?” 11号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口味上,默默收回了饼干,塞回包里。
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爬上她的眉梢,难得有她能主动帮忙的地方,结果还是不行。
低声补了一句:“训练手册说这是最高效的能量补充……”
“好了,出发吧。” 扳机打断了11号的自我辩解,目光扫过两人,同时拖着仅剩的“腐乳”(俘虏)。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只有远处空洞特有的、若有若无的回响。
“那个……”崔姬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刚才说…”
扳机和11号的视线同时投向她。
11号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的困惑似乎加深了一点。
扳机面罩上的指示灯原本是代表镇静的灰色,此刻悄无声息地转为了代表思索的青色。
崔姬避开她们的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萝卜】:““额…就是…可能,我们暂时回不去了。”
“什么?”11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她立刻拿出自己的【萝卜】开始检查。
扳机的指示灯稳定在青色,没有立刻说话。
“因为尼尼微的出现,还有星见雅小姐她们……总之,刚才的以太波动太强烈了。”
崔姬语速有些快,试图解释清楚。
“现在我们手上的【萝卜】几乎都失灵了,导航数据完全混乱,只有附近一两公里的标记还勉强有效。所以……我们没办法安全地回到斯科特哨站。”
11号检查完毕,抬头报告,语气像在宣读数据:“确认信号异常。导航数据丢失百分之九十八点七。有效标记范围,一点三公里。无法规划返回斯科特哨站路径。”
扳机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彻底失效?”
微微侧过头,仿佛在用视觉之外的感官重新评估这个危机西伏的环境。
被困在零号空洞深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里的深处,是指相对其他人的深处,要真是深处,整个白银军来了,感觉都不好使)
“那他们的呢?”扳机用脚尖点了点旁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
“我记得刚刚搜身的时候,也在他们身上搜出了【萝卜】。”
11号立刻补充:“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可以刚进入【零号空洞】不久,数据或许比我们的新。”
这个时候11号的逻辑链条清晰无比。
“我检查过了。他们的设备质量太差,大概是次品,标记点很不全面,而且记录的范围非常小,只够覆盖他们进来那一段路,完全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回哨站那么远。”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俘虏偶尔发出的不适的哼声。
回不去,导航失效,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分量沉甸甸的。
“但是!”崔姬话锋一转。
“他们之前交谈时,不是提到过一个通往外界的裂隙吗?那个说法……听起来不像假的。他们似乎就是冲着那个裂隙来的,想从那里离开【零号空洞】。”
11号看向扳机,眼中带着询问:“裂隙。未经验证。坐标不明。风险等级高。”
扳机沉默了几秒,青色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最终稳定下来。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再次踢了踢那个俘虏,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对方痛哼一声。
“看来,我们得从这位‘腐乳’先生嘴里,多撬点关于‘裂隙’的情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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