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锐只觉得怀里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春水。
那句尾音拉得又长又媚的“百亿大导演”,还带着一丝刚哭过的鼻音,像一根最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尖上最痒的那块上,来回地扫着。
他低头。
怀里那双波光潋滟的狐狸眼,刚刚还蓄满了委屈的雾气,此刻却像是被彻底融化了的蜜糖,亮晶晶的。
她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也倒映着窗外,整个曼哈顿的璀璨星河。
这一刻,陈子锐忽然觉得,这座不夜城的所有烟火,都成了她眼眸里廉价的点缀。
杨密则彻底缩进了他的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化进去。
安全感。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在这一刻,无比具象。
它就是他坚实的臂弯,是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烟草与沐浴露的,让她无比安心的干净气息。
过了一会儿,她从他怀里微微仰起头。
那双水润的唇,泛着刚刚被亲吻过的,至极的光泽。
“爱我~”
声音很轻,像小猫的呢喃,带着一丝撒娇,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不是试探,也不是抱怨。
这是她彻底交付自己之后,理首气壮的索取。
陈子锐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看来,有些道理光用嘴说是没用的。
得用行动来证明。
下一秒,在杨密一声小小的惊呼中,他拦腰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死死圈住他的脖子。
那件粉色卡通睡衣上的长耳朵,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像是在跳着最欢快的舞蹈。
“你干嘛……疯了啊,放我下来……”
她的抗议声,听起来毫无力度,反而更像是某种邀请。
陈子锐置若罔闻,抱着她,大步穿过客厅,径首走向主卧。
卧室没有开灯。
巨大的落地窗像一块IMAX巨幕,正实时播放着一部名为《纽约》的,永不落幕的史诗大片。
帝国大厦的尖顶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远处的车流汇成了一条条金色的河流,无声地在这座钢铁森林的峡谷中,静静流淌。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深深陷下去,又温柔地将她托起。
窗外的城市霓虹,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轮廓,暧昧而炽热。
陈子锐撑在她的上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精明和算计的狐狸眼,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在光影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微微颤抖,泄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他俯下身。
没有亲吻她的唇,而是先吻在了她的眼睫上。
尝到了一丝咸意。
是她刚才眼泪的味道。
这个吻,像一个无声的承诺,郑重,且温柔。
杨密的身子猛地一颤,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她睁开眼,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唇瓣相接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个吻,不再是客厅里安抚式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思念与激情,狂热,深入,带着要将对方吞噬殆尽的占有欲。
房间里的温度,在节节攀升。
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滚烫。
那件碍事的卡通兔子睡衣,不知何时被他粗暴地撕开,随手扔在了地毯上,只剩下一对长长的耳朵,孤零零地对着天花板。
窗外的纽约依旧喧嚣,车水马龙,纸醉金迷。
但这一切,都与这个房间无关。
这里是风暴的中心。
是绝对的宁静,也是极致的喧嚣。
陈子锐像一个攻城的将军,在陌生的疆土上肆意驰骋,探索着每一寸值得被铭记的风景。
而身下的人,就是他要征服的,最美的城池。
她的皮肤在城市微光的映照下,像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泛着一层迷人的光泽。
她的呼吸从一开始的急促,慢慢变得悠长而破碎。
那断断续续的吟哦,像一首没有歌词,却动人心魄的旋律,敲打着陈子锐的灵魂。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车流声似乎都变得遥远。
这场极致的交融,终于在最华丽的高潮处,缓缓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杨密像一只被彻底顺好了毛的狐狸,慵懒地趴在陈子锐的胸口,一根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画着圈。
汗水浸湿了两人的发丝,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那片璀璨的灯海,声音带着一丝满足后的沙哑。
“喂,陈子锐。”
“嗯?”他的声音也有些慵懒,手掌在她光洁如玉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带着战后余生的安抚。
“你说的,把整个纽约夜景当背景板送给我,”杨密歪着头,眼里的狡黠又回来了,像一只吃饱喝足后开始盘算着什么的狐狸,“那戒指呢?你可别想用夜景糊弄过去。”
“我提醒你啊,”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属于“杨老板”的精明与挑剔,“我对钻石的切割工艺,要求可是很高的。什么公主方、雷迪恩……我可都懂。”
陈子锐被她这副一本正经的财迷样给逗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宠溺又霸道。
“放心,必须是‘鸽子蛋’起步,切割工艺让世界第一的大师来操刀,保证能闪瞎整个好莱坞。”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玩味。
“不过嘛……这钻石到底有多大,得看我们杨大明星在《唐探2》里的表现了。”
“演得好,加一克拉。”
“要是能凭这部戏,拿个国际影后回来……”
陈子锐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那我就把卡地亚买下来送你。”
“去你的!”杨密被他逗得笑出声来,伸手捶了他一下,却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拿我开涮是不是?还买下卡地亚,你怎么不把月亮摘下来给我?”
陈子锐顺势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眼神灼热而认真。
“月亮有什么好的。”
“它又没你亮。”
最顶级的甜言蜜语,往往就藏在最不经意的玩笑里,却能一击致命。
杨密的心,一下子又被熨帖得服服帖帖。
她不说话了,只是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用力地汲取着只属于她的,安全感。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那座不夜城永恒的脉搏,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