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缪思甜,从下乡知青到女企业家

第12章 风雨过后的幸福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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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缪缪思甜,从下乡知青到女企业家
作者:
大邓若愚
本章字数:
7010
更新时间:
2025-04-11

那碎金般的阳光,如一道道锐利的光线,在宣传栏明亮的玻璃上肆意跳跃、晃荡,刺得缪思甜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遮在眉骨处。

耳边,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那声音里,又清晰地混进了军靴踏过煤渣路的沉稳节奏,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她的心弦上。

那枚崩落的红丝线纽扣,像个调皮的孩子,骨碌碌地正巧滚到来人锃亮的靴尖前。

他弯腰拾起的动作,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惊起了地面的浮尘。

在那明亮的光柱里,浮尘如同灵动的精灵,跳着细碎而曼妙的舞蹈。

“思甜。”庄宇轩的嗓音,比信纸上那工整的钢笔字还要沙哑几分,仿佛沾着北疆霜雪淬炼过的凛冽寒意,首首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他宽厚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那粒灰扑扑的纽扣,虎口处新添的疤痕,像一条蜿蜒的小蛇,蜿蜒进洗得发白的袖口。

缪思甜的指尖轻轻触到对方掌纹里未褪的枪茧,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颤。

忽然,她被一股温暖有力的力量揽进带着樟脑丸淡淡气息的怀抱,军装前襟那冰冷的铜扣,硌得她锁骨生疼。

可就在这时,她却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啪”地裂开,一股温热的春水般的情感,在心底缓缓涌出。

远处,几个抱着饭盒的女工,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手忙脚乱,不小心撞翻了铝制饭盆,“当啷”一声脆响,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麻雀,麻雀扑腾着翅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你瘦了。”庄宇轩用拇指轻轻蹭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指腹残留着汽车机油那特有的味道,那股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有些微微沉醉。

缪思甜这才注意到他身后停着的解放卡车,车身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驾驶座上小战士正踮脚往这边张望,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是偷喝了米酒,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厂区广播里,女声还在轻柔地唱着“清泉浇开红玫瑰”,歌声在空气中飘荡。

庄宇轩忽然解开风纪扣,露出脖颈处用红绳系着的铜哨,那铜哨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那年你寄来的慰问信,我别在武装带内侧整整三年。”他说话时,喉结擦过她耳垂,那轻微的触感,惊得梧桐叶间漏下的光斑都颤了颤。

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漫进筒子楼。

缪思甜正把腌好的雪里蕻码进蓝边碗,那雪里蕻翠绿翠绿的,散发着淡淡的咸香。

庄母往她腕上套了只鎏银镯子,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的瞬间,惊起她身上细小的战栗。

“宇轩在信里说,你连劈柴都能劈出等重的柴火垛。”老人布满裂口的手掌,温暖而粗糙地包住她指尖,“这双手该配更好的命。”

八仙桌上,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带着饭菜的香气。

庄父用钢笔帽轻敲着《工人日报》上某篇报道,“小缪这篇关于流水线改良的建议,数据列得比我们厂技术科还明白。”泛黄的报纸边缘洇着茶渍,恰巧圈住“缪思甜”三个铅字,那铅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正在布菜的庄宇轩忽然抬眸,镜片后的笑意如同春风,惊动了窗台上将谢未谢的晚香玉,晚香玉那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月光如银纱般爬上机床,缪思甜正用游标卡尺仔细地比对着新模具,游标卡尺在模具上滑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值夜班的王师傅提着搪瓷缸晃过来,缸壁上“先进生产者”的红字在节能灯下泛着暖光。

“早说你对象是立过三等功的,那帮碎嘴的哪敢编排你靠脸上位。”老工人往她工具筐里扔了把水果糖,玻璃纸在铁屑里折射出细碎的虹,那虹彩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表彰会那天,车间主任的喇叭裤扫过主席台边缘的灰尘,扬起一小股尘土。

“缪思甜同志提出的齿轮淬火工序改良方案,预计每月能为厂里节省二百七十度电!”红色锦旗展开的瞬间,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第一排的李会计突然带头鼓掌——她女儿顶替的夜校名额,上周刚被工会驳回了申请。

其实,早在缪思甜提出方案前,有一次在车间讨论工作时,李会计女儿对缪思甜的能力表示质疑,还轻蔑地说:“就你能想出什么好方案。”缪思甜则不卑不亢地回应:“行不行,看结果。”没想到后来方案成功实施,这让李会计女儿心里更加嫉妒。

奖金装在印着工农兵图案的信封里,缪思甜摸着边缘的毛边,那毛边有些扎手,让她想起知青点时漏雨的屋顶,那屋顶的雨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庄宇轩在厂门外梧桐树下等她,军装换成了藏蓝中山装,却仍固执地系着武装带。

“要不要去华侨商店挑支钢笔?”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皮带扣,金属表面映出晚霞最后的余烬,那余烬的颜色如同一团燃烧的火。

百货公司橱窗里,塑料模特脖颈上的丝巾被穿堂风吹得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缪思甜隔着玻璃指点那支英雄金笔,忽然瞥见镜面倒影里闪过玫红色衣角——那抹曾在无数噩梦里翻涌的颜色,此刻正蛰伏在转角处的阴影里,发梢新烫的卷花随着呼吸剧烈起伏,能隐隐听到她那急促的呼吸声。

百货公司顶灯在玫红色衣角掠过的瞬间忽明忽暗,缪思甜攥着钢笔盒的手紧了紧,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庄宇轩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时,消防栓旁的阴影里只剩半截烫焦的卷发尾,像条被斩断的蛇蜕粘在墙皮剥落的缝隙里。

“要杏脯吗?”华侨商店的售货员敲了敲玻璃罐,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店里回荡,腌渍过的果香混着防蛀药丸的气味漫过来,那味道有些奇特。

缪思甜望着称重台后斑驳的“为人民服务”标语,突然想起去年深秋,李秀兰举着铁皮喇叭在晒谷场喊她名字时,那些沾着稻壳的唾沫星子也是这样黏在红砖墙上,那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缪思甜在百货公司经历了那一幕后,心情复杂地回到筒子楼,看到了楼下的王建国正在铲煤。

筒子楼下的煤堆旁,王建国正用豁口的铁锹铲着散煤,铁锹与煤堆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裹着件磨破领子的棉猴,后脖颈结着冻疮的痂,听到三楼窗台泼下的涮锅水声时缩了缩脖子,那涮锅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窗内飘出女知青们新学的《喀秋莎》,手风琴声里夹着刻意抬高的嬉笑:“有些人连五线谱都不识,还想考文工团呢!”那嬉笑声音尖锐刺耳。

暮色染红国营菜场的青砖墙时,李秀兰把最后半筐蔫白菜堆在磅秤上。

秤砣砸在铁盘上的声响惊得她新烫的卷发抖了抖,供销社主任的圆珠笔在进货单上划出条歪斜的线:“李会计家的闺女?听说夜校名额的事黄了?”玻璃柜台映出她涨红的脸,背后“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被斜阳切成两半。

庄宇轩往搪瓷缸里续热水时,窗台上的晚香玉突然抖落几片枯叶,枯叶飘落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望着正在糊墙纸的缪思甜,她踮脚时露出半截纤细的腰线,蓝布衬衫下摆沾着糨糊的米浆气,那米浆气带着淡淡的甜味。

“华侨商店那支笔...”他话音未落,缪思甜突然转身,鼻尖蹭过他军装第二颗铜扣。

“三十七块六,能顶咱俩半月伙食。”她指尖划过他武装带内侧凸起的针脚,那里藏着张叠成方胜的存款清单。

月光从新糊的报纸缝隙漏进来,照见“购房储蓄”几个字旁边画着小房子,烟囱还歪歪扭扭地冒着热气。

机床轰鸣声里,王师傅的搪瓷缸磕在缪思甜的工具箱上,那碰撞声在嘈杂的车间里格外响亮。

“夜校招生简章。”老工人用扳手压住张飞舞的油印纸,红头文件边角沾着机油污渍,“厂里说考出文凭的给涨三级工资。”车床切削出的铁屑纷纷扬扬落在“机械制图”西个铅字上,像撒了把暗银色的雪,铁屑落下的声音细微而密集。

表彰会的红锦旗在工会办公室积了层灰,缪思甜擦拭旗杆时,听见隔壁传来摔门声。

“凭什么她能报夜校!”李会计女儿的声音撞在防火漆剥落的门板上,“我爸说当年那个王建国...”声音突然被掐断,仿佛有人拧紧了生锈的水龙头。

庄宇轩往储蓄所柜台递存折时,出纳的算珠在“购房专用账户”上打了个旋。

“再存七个月就能挑户型了。”他摘下眼镜擦拭,镜腿缠着的胶布蹭过存折封皮,那上面印着1979年新发行的万里长城图案。

门外梧桐树的阴影斜斜切过“支援西化建设”的标语,碎金似的阳光在他肩章上流淌。

立春那日,厂区公告栏新贴的夜校招生启事被风掀起一角。

缪思甜弯腰捡起被吹落的图钉时,听见两个女工在开水房窃窃私语:“听说夜校里都是大学生,咱们车间那个...”声音突然低下去,蒸汽管道发出呜咽般的震颤。

暮色中的筒子楼飘出炝锅的香气,那香气浓郁而,缪思甜数着台阶上的裂缝往家走。

三楼窗口垂下的晾衣绳突然崩断,庄宇轩的军衬衣像片云落在她发间,那军衬衣带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樟脑丸的气息裹着夜校招生简章从口袋滑出,油墨未干的“高考”字样在夕阳里洇开,像朵将绽未绽的墨梅。

月光爬上新糊的墙纸时,缪思甜对着铁皮饼干盒里的积蓄出神。

庄宇轩的武装带静静躺在五斗柜上,铜扣映着存折封面的长城砖纹。

窗外突然传来邮递员的自行车铃,那铃声清脆悦耳,某个未封严的信封里漏出半张夜校课表,在穿堂风里翻了个身,盖住饼干盒上喜鹊登梅的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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