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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田小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拉开大门，寒风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林秀云站在台阶上，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手里的针灸包被雨水打湿了一半。
"妈？您怎么..."
"别开灯。"林秀云闪身进屋，反手锁上门。她摘下口罩时，田小满才注意到母亲眼下浓重的青黑，"我刚从妇产科值完夜班，有件事必须现在说。"
厨房里，林秀云用银针挑开针灸包夹层，取出个沾血的U盘："昨晚有个产妇偷偷塞给我的。"她打开田小满的笔记本电脑，"看这个。"
视频画面很暗，但能清晰辨认出是某乡镇医院的产房。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说："女婴都登记成'医疗废弃物'，男孩才给出生证..."画面突然晃动，伴随着产妇痛苦的呻吟。
"这是..."田小满的指尖发冷。
"李金链的表弟开的黑诊所。"林秀云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们靠这个买卖婴儿，己经五年了。"
程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睡衣外胡乱套着件外套："难怪'彩礼贷'还不上的人家，突然就有钱再娶了..."
田妈抱着酸菜缸从里屋出来，缸底"咚"地磕在桌上："先别声张。秀云，你能联系上那个产妇吗？"
林秀云摇摇头，从衣领里拽出条红绳，上面挂着枚染血的纽扣："她只说了句'找酸菜西施'，就大出血转院了。"
首播间在清晨悄然开启。田小满把镜头对准那枚纽扣："家人们，认识这是哪所医院的制服扣吗？"弹幕里很快有人认出："XX妇幼！扣子背面有编号！"
果然，纽扣背面刻着"FY-217"。程晏的电脑屏幕分成两半，一半是医院平面图，另一半是实时监控——李金链的奔驰正停在医院后门。
"我去吧。"林秀云重新盘起发髻，"今天本来就是我坐诊的日子。"她解开白大褂，内衬缝满了银针，在晨光中像披了件铠甲。
田小满突然拉住母亲的手："您的听诊器..."
"早换成录音笔了。"林秀云拍拍胸口，"这些年，我接生的每个'医疗废弃物'，都记在这里。"
正午时分，首播间突然接入一个摇晃的镜头。画面里，林秀云的白大褂时隐时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突然，镜头对准了一个标着"医疗废物"的冰柜，里面赫然躺着几个婴儿！
弹幕瞬间爆炸。画面外传来喝骂声和打斗声，最后定格在一张惊恐的脸上——正是视频里那个金丝眼镜男。
当警笛声响彻医院时，田小满的镜头转向了自家院子。田妈正往酸菜缸里放红辣椒，每放一层就念叨一个名字："招娣、来娣、盼娣..."
傍晚，林秀云终于回来了。她的白大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件不合身的病号服。怀里抱着个襁褓，里面是个熟睡的女婴。
"产科213床的。"她声音沙哑，"妈妈难产走了，爸爸说...说不要赔钱货..."
田妈默默接过孩子，轻轻放在酸菜缸旁的摇篮里。那是用旧泡菜坛盖的，内壁垫着柔软的粗布。
"取个名吧。"田小满轻声说。
林秀云从针灸包里取出张皱巴巴的纸条："她妈妈临走时写的。"上面歪歪扭扭两个字："念芸"。
当晚首播的最后，镜头扫过那个特殊的酸菜缸。缸身上新刻了一行小字："此缸腌希望，来年启封时，愿天下无弃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