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0 章 记忆拍卖会

澳门陆军医院旧址·晨7:15焚化炉的铁门在液压杆作用下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陆沉舟的战术手电照亮内壁上的二十道抓痕。江临川用镊子夹起一片未烧尽的布料，暗红色格子呢在强光下显现出圣玛利亚小学的校徽纹路。"98年的校服。"他转头看向正在翻检记录本的林玥，"你确定这是儿童焚化记录？"林玥的指尖停在泛黄的登记表某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陆沉舟接过记录本，钢笔字迹在潮湿处晕染成诡异的形状："12月24日...七具尸体...Rh阴性血...""我妹妹当年在这所小学。"江临川的配枪重重砸在铁柜上，"陆沉舟，你母亲名下的慈善基金为什么连续十年资助这所学校？"7号男孩抱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是跨境人口贩卖数据库的比对结果。陆沉舟盯着匹配成功的照片——年轻时的母亲牵着穿同样校服的女孩，照片角落标注着1998.12.23。"这不是慈善。"陆沉舟扯开衬衫露出肋间疤痕，"是标记。"仁伯爵医院检验科·上午9:03离心机运转的嗡鸣中，江临川把采血管拍在桌上。检验员看到标签上的"SMX"编号时，手套上的酒精滴在了登记表上。"我要做血红蛋白电泳。"江临川亮出警官证，"特别比对Rh阴性血型的珠蛋白链结构。"玻璃门外，陆沉舟正盯着7号男孩耳后的针孔疤痕。男孩突然抓住他手腕："你身上有温医生用的古龙水味道。""什么？""但她身上还有另一种气味。"男孩的瞳孔在日光灯下收缩，"像消毒水混着...铁锈味。"林玥匆匆推门而入，白大褂下摆沾着焚化炉的煤灰。她把手机塞给陆沉舟，屏幕上是刚解密的警方档案：【1998.12.24圣玛利亚小学纵火案 关键证人：温绮年（时任校医）】。"你母亲不是资助人。"她点开附属视频，"是买家。"模糊的监控画面里，年轻时的陆夫人正在检查七个女孩的手臂，温绮年在一旁记录着什么。视频最后三秒，有个穿校服的女孩突然冲向镜头，胸口名牌写着"林晚"。"林晚..."陆沉舟的指节捏得发白，"我母亲书房挂着她的照片。"江临川猛地拽过林玥："你怎么知道这些？""因为..."林玥解开护士服领扣，锁骨下方露出条形码纹身，"我是那晚的第八个女孩。"永道生物制药·上午10:40通风管道的灰尘簌簌落在防毒面具上，陆沉舟透过百叶窗看见研究员正在搬运液氮罐。腕表突然震动——江临川发来的行动信号。"B2层发现血库。"耳机里传来压低的汇报，"温医生可能..."电流杂音中，陆沉舟滑到悬空走廊，透过玻璃看见江临川站在标本室前，警服左袖渗出血迹。标本架上排列着二十个琥珀色玻璃罐，7号罐体内漂浮的校服碎片上，用钢笔写着"不要相信林玥"。"三年前的笔迹。"江临川用染血的手指划过标签，"温绮年早知道..."爆炸声从上层传来，防火卷帘门急速降落。陆沉舟撞碎消防柜取出斧头，金属撞击声里混进林玥的尖叫："他们启动了血库！"透过门缝，他们看见林玥被按在实验台上，紫色液体注入她的颈动脉。她的皮肤瞬间浮现蛛网状淤血，正是Rh阴性血型溶血反应的特征。"去档案室！"江临川朝控制面板连开三枪，"找1998年的采血记录！"7号男孩突然扑到闸门前，防爆玻璃映出他扭曲的面容："温医生说密码是林晚乘以平安夜..."地下档案室·上午11:17生物识别锁在陆沉舟的视网膜扫描下开启，冷柜喷出的白雾中露出整面血袋墙。其中一个血袋标签写着【林晚 1998.12.24 Rh阴性】，下面附着温绮年的签名。"这是..."江临川的配枪对准阴影处。档案柜后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海藻般的长发间露出淡褐色瞳孔。当她举起手电时，虹膜上密布的金色斑点让陆沉舟呼吸一滞——和母亲遗传给他的虹膜异色症完全一致。"温绮年？"江临川的警徽掉在地上。女人摇头，从领口拉出条形码纹身：【SMX-1998】。她打开投影仪，1998年监控视频显示：穿校服的林晚被陆夫人带进实验室，温绮年在一旁抽取骨髓。"林晚是我姐姐。"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她们用Rh阴性血做载体培养疟原虫..."陆沉舟的斧头劈开控制台，隐藏的保险柜里滑出牛皮档案袋。江临川抽出文件时，一张照片飘落——1998年江父车祸现场，挡风玻璃上粘着片暗红色格子呢。"原来是这样..."江临川的枪口微微发抖，"我父亲发现他们在偷运儿童血液..."警报声骤然响起，广播里传来李正勋的声音："陆先生，令堂的疟疾疫苗需要定期补充Rh阴性血。"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托盘上是装满鲜血的采血袋，"用你的骨髓换这些孩子活命，很公平。"7号男孩爬上操作台输入代码，监控屏幕闪过温绮年的电子签名。当血库的应急灯亮起时，所有血袋标签同时翻转，露出"JC"前缀的黑色标记。"JC不是项目代号。"男孩拽出浸泡血水的档案，"是'金城'的缩写..."爆炸冲击波将众人掀翻。陆沉舟在飞舞的档案中抓住关键一页：【跨境血液走私记录 收货方：金城集团（陆氏控股）】。墨迹旁有行批注：用家族遗传的虹膜异色症作为接头标识。货运码头·正午12:30咸腥的海风中，陆沉舟用绷带缠紧肋间伤口。江临川检查偷渡船发动机时，7号男孩突然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刚收到的加密邮件，附件照片里林玥被锁在精神病院束缚衣里，瞳孔泛着溶血反应特有的紫红色。"温医生还活着。"男孩放大照片角落，玻璃反光中映出半张女性的脸，"她在等你们..."卫星电话突然响起，李正勋的声音混着拍卖槌的敲击声："陆先生，令堂收藏的圣玛利亚校服正在拍卖，每件三万美金。"背景音里拍卖师在介绍："...1998年冬季校服，保留原始血迹..."江临川的配枪顶住陆沉舟太阳穴："你母亲用慈善基金做血液买卖？"男孩突然掀起上衣，肋间露出与陆沉舟相同的疤痕："这是采骨髓的标记。温医生说...我们都是活体血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