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码头博弈

佛殿铜铃在爆炸气浪中叮当作响。陆沉舟攥住江临川掏枪的手腕，血珠顺着虎口滴在警徽边缘："别碰，警用配枪都有编号。""这时候还装菩萨？"温绮年突然从经幢后闪出，鳄鱼皮高跟鞋碾碎满地佛珠，"江警官不如问问，三年前谁在你的配枪撞针上涂了蜂毒？"江临川瞳孔骤缩。他想起清迈围剿行动中哑火的那枪，毒贩的砍刀当时离咽喉只剩三寸。陆沉舟突然嗤笑出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蜂蜇疤痕："蜂后可不认警察当主子。"新任缉毒队长猛地踹开残破的佛龛，枪管戳进陆沉舟肩胛旧伤："帕辛先生的新游戏要开始了。"他朝黑暗处拍手，"阿琳，给太子爷看个新鲜玩意儿。"高跟鞋声混着银铃响动，穿鱼尾裙的女人捧着鎏金骰盅袅娜而来。江临川呼吸一滞——这分明是档案里三年前失踪的卧底联络员。"江sir别来无恙。"阿琳的翡翠耳坠撞出脆响，骰盅揭开时，五颗红点恰与江临川警服第二颗纽扣对齐。陆沉舟突然暴起，染血的手铐链缠住女人脖颈："你们敢动夜丰颂的线人！"温绮年趁机将江临川逼到墙角，刀尖挑开他第三颗纽扣："沉舟哥哥没告诉你？当年蜂群袭击警局宿舍，是他光脚跑了二十里山路找解药。"她突然扯开他后颈衣领，"这道疤怎么来的？"佛殿突然陷入黑暗。江临川在混战中摸到暗门机关，却被陆沉舟反扣住手腕："别进去！你父亲当年..."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温绮年的尖叫混着阿琳的笑声在经幢间回荡。阿琳突然扯开旗袍高衩，大腿内侧的条形码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江sir认得这个吧？你徒弟临死前还在喊师傅救命呢。"江临川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击穿悬挂的唐卡。画中恶鬼的眼睛碎裂瞬间，陆沉舟猛地将他扑倒。温绮年的匕首插进陆沉舟右肩，鲜血喷溅在江临川警衔上，竟渐渐显露出数字"7"。"七号码头..."江临川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被血渍覆盖的坐标。陆沉舟染血的手突然抚上他颈侧旧伤，指尖温度烫得惊人："当年那刀本该要我命，是你..."阿琳的骰盅突然砸向供桌，象牙骰子滚落火盆发出爆响。新任队长趁机拽住江临川的武装带："帕辛先生托我问，被毒蛇养大的孩子..."他猛地扯开江临川的衬衫，"看见自己鳞片了吗？"月光倾泻在江临川心口，原本淡粉色的疤痕竟浮现出青黑色脉络。陆沉舟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徒手折断佛龛木刺扎进自己掌心："解药给我！""晚了。"温绮年突然娇笑起来，扯断孔雀银链抛向火堆，"陆沉舟当年给我喂糖时，没想过帕辛家的蛊虫要人血养吧？"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江临川胸膛，"每当他靠近你，心蛊就..."爆炸声突然从码头方向传来。陆沉舟借着火光在江临川掌心快速划写，血字未干就被浪涛声吞没。阿琳的高跟鞋突然踩住江临川的警徽，她弯腰时耳后刺青与陆沉舟的金锁严丝合缝："太子爷该做选择了，要活警察还是死新娘？"江临川在眩晕中看见陆沉舟举起双枪。熟悉的硝烟味裹着那句暹罗童谣飘来时，他想起七岁发烧那夜，陆沉舟隔着警局铁窗哼唱的安眠曲。子弹贯穿阿琳眉心的瞬间，新任队长的砍刀己劈向温绮年后颈。"江警官闭眼！"陆沉舟的嘶吼混着骨骼碎裂声。江临川被扑倒时尝到浓烈的血腥味，温绮年的银链不知何时缠上两人手腕。月光穿过破碎的穹顶，照见陆沉舟后背渗出的血迹，正沿着旧伤勾勒出挽拉码头的轮廓。潮水声越来越近。江临川在昏迷前最后摸到陆沉舟颈间金锁，锁芯转动的咔嗒声，与他警校毕业那天收到的匿名包裹里的怀表声，分秒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