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骰盅杀机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硝烟冲进佛殿，陆沉舟沾血的指尖在江临川掌心写完最后一笔。温绮年的银链突然绷紧，将两人手腕勒出青紫纹路。"沉舟哥哥又在教江警官写情书？"她踩着满地佛经残页逼近，月光照亮旗袍开衩处暗红的血迹，"不如我教他认认这个？"撕裂的衣料下，江临川后肩浮现三道平行刀疤。陆沉舟瞳孔骤缩，这是他十五岁在清迈地下拳场留下的标记。"当年你父亲追查帕辛家制毒工厂，就是被这三道疤的主人出卖。"温绮年的匕首挑开陆沉舟衬衫，露出同样位置的陈旧伤痕，"你说巧不巧？"佛龛后的阿琳突然娇笑出声，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划过骰盅暗纹："太子爷当年为了销毁证据，连自己的皮都敢剥。可惜..."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烫金的数字7。江临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警局档案室里，父亲牺牲前最后一份报告上，正有这个编号的烙铁印记。"七号码头。"陆沉舟突然攥住他持枪的手，"你父亲咽气前，用血在船舱画了个月亮。"他扯开缠在腕间的银链，暗红血珠坠在江临川警徽上，"和今夜佛殿的月光...角度分毫不差。"温绮年突然将骰盅砸向彩窗，象牙骰子穿透月光在经幡上投下血点。五点朝上的骰面阴影，恰好与陆沉舟后背的弹孔重合。"这是你替我挡的第二枪。"江临川的声音发涩。三年前夜市混战，毒贩的子弹本该穿透他的心脏。阿琳的高跟鞋碾碎满地佛珠："江sir不如猜猜，第五颗骰子对应的是哪处伤？"她掀开鱼尾裙摆，大腿内侧的条形码在月光下泛青，"你徒弟被灌水泥沉河前，可是哭着说师傅会来救..."枪声骤然响起。陆沉舟的子弹擦着阿琳耳际飞过，金锁碎片划破江临川的下颌。温绮年趁机扣住他的咽喉："沉舟哥哥舍不得？那我帮你选。"缠在腕间的银链突然收束，江临川警服第三颗纽扣崩落。陆沉舟猛地撞开佛龛，供桌下暗格里竟摆着染血的警号牌——正是江父殉职时佩戴的编号。"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这个？"陆沉舟将警号牌按在江临川心口，"那年蜂群袭击，你昏迷时攥着它喊爸爸..."他忽然扯开自己领口，同样的数字烙在锁骨下方，"现在轮到你了。"阿琳突然吹响骨哨，码头方向传来汽笛长鸣。新任缉毒队长举着卫星电话逼近："帕辛先生问，是选活人剥皮做鼓，还是死人剜心祭河？"江临川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温绮年尖叫着扑来，却被银链反缠住脖颈："你以为他真在乎你？当年他给蜂后当人肉沙包，就为换半支解毒血清！"佛殿穹顶突然炸开，月光如瀑倾泻。陆沉舟后背的旧伤在强光下显出血色纹路——正是湄公河支流图。江临川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模糊的水纹标记，与陆沉舟哼唱的童谣节奏完美契合。"水位要涨了。"陆沉舟拽着他冲向暗门，温绮年的匕首却己刺穿自己手掌，"沉舟哥哥忘了？我们可是饮过同心酒的。"她将血淋淋的手按在江临川胸口，青黑脉络瞬间蔓延至颈侧。阿琳的骰盅再次揭开，五颗骰子叠成血色尖塔。新任队长冷笑着举起手机："江警官不妨听听，这是你母亲临终前..."陆沉舟突然夺过江临川的配枪，子弹精准贯穿屏幕。他扣着扳机的手指在发抖，就像十八岁生日那夜，他握着江临川的手教他开第一枪。"别看。"他捂住江临川的眼睛，染血的唇擦过对方耳垂，"当年蜂后在我心口种蛊，只要靠近你就会..."温绮年突然从背后抱住他，银链同时贯穿两人手腕，"那就一起死啊！"潮水冲破码头堤坝的瞬间，陆沉舟的金锁突然弹开暗格。江临川在灭顶的水流中看清里面的照片——警校毕业典礼上，父亲正将一枚子弹放进陆沉舟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