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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佛殿琉璃瓦，将江临川的警徽浇得寒光凛凛。陆沉舟沾着硝烟的手指攥住他衣领，两人撕扯间撞翻了供桌上的沉香炉，暗红色香灰扑簌簌落进温绮年的骨灰盒。"阿川现在闻到了？"陆沉舟突然将人拽近，染血的唇几乎贴上江临川耳垂，"你父亲最爱用的龙脑香，混着温绮年的骨灰..."他指尖掠过骨灰盒边缘凝固的血痂，"闻起来像不像当年产房的味道？"穿香云纱的侍女从经幡后闪出，腕间蛇骨镯擦着江临川脖颈划过："小姐临终前说，要看着两位少爷在佛前把账算清。"她掀开骨灰盒内衬，二十七个翡翠骰子浸泡在暗红液体里，婴儿胎发缠绕着微型胶片。坤差警官的皮靴碾碎满地香灰："江警官该解释下这些骰子为何出现在缉毒路线图..."他话音未落，陆沉舟的弯刀己经钉入其肩胛，刀柄刻着的曼陀罗花浸透鲜血。"陈警司当年往湄公河抛尸，"陆沉舟踩着坤差掏枪的手腕，"用的就是这把勃朗宁吧？"他踢开警用配枪，枪管内侧赫然刻着江父的警员编号，"你父亲教我拆枪那晚，这把枪还别在他腰间。"江临川瞳孔骤缩。记忆里八岁那夜的暴雨与此刻重叠，父亲书房透出的灯光下，少年陆沉舟正用摩斯密码敲击玻璃窗。那些节奏如今化作银牌背面的凸点，刺得他掌心发烫。穿飞行夹克的男人破窗而入，霰弹枪轰碎了韦陀像头颅："沉舟少爷，货轮在暹罗湾触礁了！"他踢开佛像碎片，中空的颅腔里二十七张船票铺成血色航线，每张都印着江父特有的折痕。"阿川看仔细。"陆沉舟突然扯开衬衫，肋下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这些可不是你父亲的审讯手法..."他握住江临川的手按在伤痕上，"是温绮年试新药时留下的记号。"皮肤下凸起的异物感让江临川颤栗——竟是父亲殉职前丢失的警徽碎片。坤差突然暴起，染血的手铐砸向骨灰盒："当年产房接生的护士..."他阴笑着扯开衣领，脖颈处脐带状的疤痕在闪电中泛青，"可还认得这个？"疤痕末端刺着江父的卧底代号，与走私船锚链上的钢印如出一辙。穿橙色僧袍的杀手从梁上跃下，尾指金环勾住江临川的配枪："令尊的骨灰..."枯槁的手指划过翡翠骰子，"和陆夫人的掺在曼谷二十家寺庙呢。"僧袍翻卷间露出腰间纹身，双生子缠绕的脐带图案正是货轮靠岸的暗号。陆沉舟旋身将江临川护在佛龛后，三棱刺擦着他咽喉掠过："阿川记不记得..."他呼吸间带着血腥气，"你说要当警察那晚，货舱里绑着的..."染血的手突然探进江临川衣领，扯出半枚带咬痕的长命锁。暴雨裹着咸腥涌入佛殿，温绮年的钻石婚戒在尸骸间折射冷光。江临川握紧裂开的翡翠骰子，胶片上的婴儿脚印与陆沉舟后腰的月牙疤重叠——正是十六岁火场里背他逃生时留下的指痕。陆沉舟将引爆器塞进他掌心，染血的指尖点在自己心口，"要么炸了佛殿下二十年的走私账本..."突然咬破江临川下唇，铁锈味在齿间弥漫，"要么对着这里开枪。"
陆沉舟染血的指尖在引爆器上收紧，江临川能清晰听见他肋骨间金属碎片的摩擦声。佛殿外螺旋桨轰鸣撕开雨幕，坤差警官的狞笑混着弹壳坠地声炸响："江警官选爱人还是选正义？""我选你死。"江临川突然调转枪口，子弹擦着陆沉舟耳际穿透坤差左肩。飞溅的血珠落在温绮年骨灰盒上，翡翠骰子突然腾起幽蓝磷火，将胶片上的婴儿脚印映成血色航线图。陆沉舟闷哼着撞在韦陀像残躯上，后腰月牙疤渗出黑血："阿川的枪法..."他扯开浸透的衬衫，肋下警徽碎片割开的伤口里，"倒是比八岁偷看我换药时稳多了。"穿香云纱的侍女幽灵般闪现在经幡后，蛇骨镯缠住江临川手腕："小姐说密码要在活人血里显形。"她突然划破陆沉舟掌心，鲜血滴入磷火瞬间，二十七艘货轮编号在墙面浮现。"温绮年这个疯子..."陆沉舟喘息着将江临川拽近，染血的手掌按在他警徽上，"连自己的骨灰都要掺火药。"他扯断对方领口长命锁，锁芯滚出的微型胶片黏着干涸脐带血。坤差突然暴起撞翻佛龛，浸血的账簿页飞散如蝶："当年产房接生的可不止江警官..."他撕开胸前警徽，内侧照片里陆夫人正将婴儿递给江父，"沉舟少爷的脐带，还是令尊亲手剪的。"穿橙色僧袍的杀手从藻井垂落，尾指金钩挑开江临川的警服："令尊埋骨灰时说的..."枯槁的手指划过他锁骨胎记，"北斗朝西，说的是湄南河西岸二十七号码头。"僧袍翻卷间露出腰间纹身，脐带缠绕的图案正是走私船锚链密码。陆沉舟突然夺过引爆器，染血的拇指着江临川后颈："阿川知道父亲为什么选龙脑香吗？"他咬开对方第二颗纽扣，陈年弹痕与锁骨胎记叠成曼陀罗花纹，"这种香烧到58度会显影..."佛殿穹顶突然炸开，暴雨裹着首升机探照灯刺入。陆沉舟反手将江临川推进暗格，自己迎着弹雨撞碎彩绘玻璃。飞溅的琉璃碎片中，坤差脖颈的脐带疤痕突然开裂，露出藏在皮肉下的微型胶卷。"沉舟哥！"江临川攥着半枚长命锁要冲出去，却被侍女死死按在香案下。女人染着丹蔻的指甲划开翡翠骰子，婴儿胎发缠绕的胶片上映出江父身影——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里，陆夫人正将新生儿塞进他怀中。穿飞行夹克的男人踹开残破殿门，霰弹枪轰碎了最后半截佛像："沉舟少爷！暹罗湾的兄弟等着航线图！"他踢飞滚落的佛首，中空颅腔内二十七张船票突然自燃，灰烬排列成北斗七星。陆沉舟在弹雨中翻身跃上横梁，后腰月牙疤撞在飞旋的吊灯上："阿川看好了！"他扯断颈间银链掷向火堆，融化的银牌上浮现摩斯密码——正是江父殉职前夜传给总部的最后讯息。江临川的配枪突然被磁力吸向佛龛底座，暗格里弹出的铁盒刻着江父警号。泛黄的审讯记录里夹着半张婚约，陆沉舟八岁高烧那晚的手写病历从夹层滑落——主治医师签名栏赫然是坤差的本名。陆沉舟从梁上坠入火海前突然微笑，染血的手指向殿外芭提雅方向。江临川顺着他指尖望去，二十七艘货轮正在磷火中列阵，桅杆缠绕的脐带绳结与婴儿照片完全吻合。穿橙色僧袍的杀手突然暴起，三棱刺穿透侍女咽喉："小姐让我带句话..."他枯槁的手指蘸血在经幡书写，"长命锁里藏着产房录音。"飞溅的血珠落在江临川警徽上，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的暗纹。爆炸气浪掀翻佛殿穹顶时，陆沉舟最后的目光穿过火舌，与江临川锁骨处的胎记重合。二十年纠缠化作灰烬里的半枚银牌，熔化的"长乐未央"字样与走私账簿共同沉入湄南河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