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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公河上的月光碎在江临川的警徽上，温绮年看着他擦拭佩枪的绒布——二十年前裹过婴儿的襁褓布，此刻正浸着法国收藏家的血。废弃教堂的彩窗漏下紫红色光影，将三人影子绞缠在圣母像前。"陆先生不打算解释这个？"江临川甩出浸血的蛇形手镯，暗格弹出的胶片显影出温绮年婴儿时期的照片。背景里陆沉舟生母的孔雀蓝旗袍，正裹着当年产房失窃的龙涎香药包。温绮年后退时撞倒鎏金烛台，燎着的经幡露出暗门。她摸到冰凉的翡翠念珠串，每颗珠子都刻着拍卖会日期——最末那颗1998年的，嵌着江母葬礼上失踪的银十字架。"江警官何必明知故问。"陆沉舟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心口烫伤疤结成"十九"这个数字。当他用翡翠扳指划过伤疤时，温绮年看见圣母像底座突然转动，露出满墙的婴儿足印拓片——每片翡翠背面都刻着不同警员编号。江临川突然拽过温绮年的手腕，警用强光手电照向她颈间胎记。在孔雀石折射的绿光里，胎记边缘浮现出缅甸语数字，与教堂忏悔室找到的沉香木匣密码完全一致。"你们非要在这里演闹剧？"穿绛紫奥黛的少女踹开彩窗，怀里的金丝楠木盒滚出九枚蛇形银戒。温绮年认出戒圈内侧的祷文——正是江父殉职前夜，写在香烟壳上的临终遗言。暴雨突然灌进坍塌的穹顶，温绮年在积水中摸到生锈的助产钳。当她用胎记拓片卡住钳柄凹槽时，墙内暗格弹出一本浸蜡日记——母亲的字迹记录着1998年雨夜，如何用三船沉香木从产婆手中换回啼哭的婴儿。"令尊没教过你怎么开枪？"陆沉舟突然将温绮年扯到身前，用她的手指扣住江临川的佩枪。子弹擦过圣母像耳垂，打碎暗藏的保险柜，飘落的当票上抵押物栏赫然写着"陆沉舟，1998年9月17日"。江临川的警哨在暴雨中变调。当他扯开浸血领带时，温绮年看见锁骨下的旧伤疤——正是蛇形银戒的戒圈尺寸，与陆沉舟心口烫伤编号形成完整拍卖编码。"温小姐选好了吗？"绛紫少女突然抛出孔雀翎耳坠，翡翠翎眼在闪电中映出两个画面：江临川在档案室焚烧亲子鉴定书，陆沉舟在祠堂暗阁抚摸婴儿襁褓布。温绮年攥紧沉香木匣，密码锁的翡翠转盘刻着三人出生日期。当转到江临川生日时，暗格弹出的不是文件，而是沾着干涸乳汁的银汤匙——柄端刻着陆沉舟生母的缅甸名字。"你以为他真是孤儿？"陆沉舟突然将温绮年压向彩窗，暴雨浸透的衬衫下，后腰烫伤的船锚印记与江临川警徽背面的打捞队徽章完全一致。他咬开翡翠扳指，暗藏的胶片显影出江母抱着两个婴儿的合照。江临川的枪管突然调转方向。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温绮年看见子弹轨迹首指忏悔室暗门——穿烟灰香云纱的老佣人应声倒地，手中孔雀胆药瓶滚到圣母像脚边，瓶身编号与儿童基金会沉船案卷宗完全吻合。"小心！"陆沉舟突然环住温绮年腰身滚向侧廊。原先站立处的地砖塌陷，露出满池的翡翠长命锁。每把锁芯都嵌着警员档案照，江父的照片挂在最中央，锁孔插着的正是温绮年胎记拓片。温绮年在血水中摸到半截沉香木。当她折断木料时，藏在其中的银钥匙突然发热——钥匙齿纹与江临川颈间从不离身的吊坠完全契合，而吊坠盒里藏着的，是她五岁时被拐卖的黑市交易记录。"游戏该结束了。"江临川突然扯碎警服衬衫，心口处的条形码刺青让温绮年窒息。当他用佩枪划破皮肤时，渗血的编码竟与陆沉舟烫伤疤组成完整拍卖编号：19980917019。陆沉舟突然大笑，翡翠扳指在圣母像眼眶转了三圈。当机关启动的刹那，温绮年看见满墙的婴儿拓片突然翻转，背面全是不同角度的江临川——警校毕业照、卧底时期的偷拍照、以及昨夜焚烧亲子鉴定的画面。暴雨冲刷着彩窗上的圣徒画像，温绮年在血色积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当江临川与陆沉舟同时伸手时，她突然将沉香木匣砸向地面。飞溅的翡翠碎片中，三张泛黄的出生证明缓缓浮现：1998年9月17日，产房记录写着双胞胎男婴。
2003年4月5日，领养档案登记着温绮年。
而公证处钢印下，三个孩子的监护人签名处，都签着法国收藏家的缅甸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