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孔雀钟

暴雨中的古董钟楼敲响第十九下时，温绮年正被江临川抵在鎏金齿轮间。他警徽边缘的翡翠碎屑扎进她锁骨，与陆沉舟昨夜留下的咬痕重叠成拍卖会编码。暗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面孔雀石表盘突然翻转，露出满墙的婴儿足印石膏模——每个脚心都烙着不同警员编号。"温小姐认得这个吧？"缅甸线人玛丹意踹开彩窗，孔雀银耳坠甩在齿轮上迸出火星。温绮年看见耳坠背面微雕的密码，正是江临川卧底时期用的摩斯电码本页码。陆沉舟突然扯断温绮年的珍珠项链。当珍珠滚入钟楼密道时，暗格里弹出的翡翠匣子让江临川瞳孔骤缩——匣内三缕胎发系着警用封存标签，分别对应他们三人的出生档案编号。"江警官演够了吗？"陆沉舟用翡翠扳指撬开温绮年的沉香木镯，暗藏的银钥匙突然插入江临川颈间吊坠。当吊坠盒弹开的刹那，温绮年看见自己五岁时的卖身契——担保人签名处按着江父的警章指纹。钟楼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温绮年在眩晕中抓住玛丹意的奥黛裙摆，发现她腰间孔雀石烟嘴竟与祠堂老佣人的翡翠烟杆严丝合缝。玛丹意突然撕开裙摆，大腿内侧的烫伤疤拼出"2003.4.5"——正是温绮年被收养的日期。"游戏好玩吗？"江临川的枪管突然调转方向，击碎孔雀钟的玻璃表盘。坠落的鎏金指针插入地板，露出暗室里的青铜摇篮——铺着的警用防弹毯上，还留着二十年前的奶渍与弹孔。陆沉舟突然将温绮年拽进怀裡，翡翠扳指划过她后颈。当血珠滴在青铜摇篮纹章上时，暗门轰然开启。温绮年看见满室悬挂的警服，每件心口位置都用金线绣着拍卖会日期——最新那件别着江临川的警号牌，袖口沾着法国收藏家的血。玛丹意突然吹响孔雀骨哨。声波震碎水晶吊灯时，温绮年发现每片水晶都刻着缅甸语数字——拼起来正是江父殉职的坐标。她在玻璃渣中摸到半张烧焦的船票，出发日期与陆沉舟烫伤疤的日期完全重合。"你以为他是救世主？"陆沉舟突然撕开江临川的衬衫，心口的条形码在警报红光中渗血。当他用警匕刮去表层皮肤时，皮下植入的翡翠片显影出三个婴儿的脚模——其中两个印着相同的警局存档编号。江临川突然将温绮年推进齿轮组。在她即将被碾碎的瞬间，陆沉舟的翡翠扳指卡住传动轴，火星点燃了暗藏的龙涎香药粉。温绮年在迷烟中看见走马灯似的幻影——江母抱着双胞胎站在湄公河码头，而法国收藏家正往婴儿襁褓塞入警用窃听器。玛丹意突然甩出金丝楠木匣。温绮年打开时被翡翠冷光刺痛双眼——匣内躺着的不是珠宝，而是江临川在警校获得的勋章，底座刻着陆沉舟的缅甸名字。勋章背面嵌着的微型胶片，显影出三个孩子在福利院的合照。钟楼传来结构断裂的巨响。温绮年顺着铜钟裂缝望去，对面教堂的彩窗突然爆裂。穿烟灰香云纱的老佣人站在废墟中，手中的孔雀胆药瓶正对着江临川的警徽——瓶身编号与二十年前被销毁的证物档案完全一致。"选我还是他？"陆沉舟突然将温绮年按在百年钟摆上。当摆锤划过江临川面前时，他警服第三颗纽扣突然弹开——露出的翡翠锁片刻着温绮年乳名，背面是陆沉舟生母的绝笔信日期。玛丹意突然割断承重索。当青铜钟坠落的瞬间，温绮年看见钟内壁刻满拍卖记录——她的名字出现在"19号"位置，成交价是陆沉舟在缅甸的翡翠矿场份额。而买方签名处的警徽钢印，正属于江临川己故的上司。江临川突然抱住温绮年滚进密道。当暗门在身后闭合时，陆沉舟的翡翠扳指卡住最后缝隙。温绮年在血腥味中摸到江临川后腰的旧伤——疤痕形状竟与陆沉舟的船锚烙印完全契合，就像两块撕开的藏宝图。"惊喜吗？"玛丹意踢开通风管道，扬起的灰尘露出墙内保险柜。温绮年输入自己生日时，柜内滚出的不是文件，而是沾着母乳的银汤匙——柄端刻着江父殉职前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钟楼突然整体坍塌。温绮年在坠落时抓住青铜钟绳，看见江临川与陆沉舟同时伸手。当她扯断项链将珍珠撒向空中时，珍珠突然在暴雨中燃烧，映出整座城市的拍卖会暗网地图——每个红点都标着他们三人的童年照片。"这才是真相。"古董修复师钟弥从瓦砾中现身，手中的鎏金怀表正显示倒计时。温绮年看见表盘背面嵌着三人DNA报告——江临川与陆沉舟的基因相似度99.8%，而她的线粒体序列与法国收藏家完全匹配。当怀表归零爆炸时，温绮年抓住飘落的半张出生证明。在烈焰吞没纸页前，她看见监护人签名处盖着拍卖行的蟒蛇徽章——而盖章日期，正是二十年前母亲吞服安眠药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