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血饲锦鲤

七星池的鳄鱼浮尸漂到第三圈时，养鲤人阿赞的竹筏撞上了警用快艇残骸。他掀开腐烂的防水布，露出温绮年嫁妆单上的鎏金小字："沉舟亲启"。"江警官最好别碰池水。"阿赞的斗笠边缘滴着猩红液体，"这些锦鲤吃过二十六位接生婆的指甲。"他枯瘦的手指翻开快艇座椅，夹层里二十七个玻璃瓶盛着不同色泽的血液。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阿赞的脚踝："你喂的最后一条锦鲤...""吞了温大小姐的订婚戒指。"阿赞突然割破竹筏绳索，浸血的麻绳浮出水面组成北斗图案，"陆先生当年往池里倒的可不是鱼食，"他指向池底漩涡，"是江警官满月时剪下的胎发。"江临川的婚戒在快艇方向盘上刮出火星，仪表盘夹层突然弹出半枚翡翠耳坠。绮罗染着丹蔻的指甲瞬间掐进他手腕："表姐咽气前让我把这个..."她的素缟缠住陆沉舟脖颈，"塞进沉舟少爷的婚宴请柬。"养鲤人突然撒出把鱼骨钉，钉尖刺破水面显影出血书："沉舟吾儿亲启"。陆沉舟的银链绞碎竹筏，阿赞坠水前抛出的防水袋里装着江父的执勤日记。"2002年3月17日，晴。"江临川的指腹抚过泛黄纸页，钢笔字被血迹晕染，"今日在码头见到穿小西装的男孩，他后腰胎记..."残缺的段落终结在钢笔划破纸张的裂痕处，夹着片曼陀罗干花。绮罗的耳坠突然扎进日记本，毒液腐蚀出隐藏字迹："陆家长子左肩有烫伤。"她染血的素缟缠住两人手腕，"江警官要不要猜猜..."指甲抠进陆沉舟的衬衫纽扣，"这是谁八岁挨家法时落的疤？"池面突然炸开巨大水花，走私船大副坤查的尸首浮出水面。他攥着的防水摄像机还在运转，1998年7月录像里，江父正将襁褓交给戴鳄鱼齿项链的男人。"父亲教我开第一枪时，"陆沉舟的银链绞碎摄像机，"用的就是这把警用左轮。"他的胎记渗出液体腐蚀掉坤查的衬衫，露出后背纹身——二十六颗星环绕着江临川的警号。养鲤人从池底浮起，将生锈的保险箱推上竹筏："温大小姐的换洗衣物..."他撬开箱门露出蕾丝面纱，"沾着江警官入职那天的枪油味。"绮罗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滴进七星池旋涡。沸腾的水面浮现翡翠耳坠的另一半，嵌着张泛黄照片：温绮年穿着素白旗袍，指尖点在陆沉舟后腰胎记位置。"表姐说过这胎记..."她的素缟缠住江临川配枪，"是用江家祖坟的土纹的。"染血的指甲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陆沉舟耳际射穿养鲤人的斗笠。阿赞狂笑着掀开衣襟，胸膛纹着北斗七星的伤疤："江警官可知当年陆先生为什么选七星池？"他指向正在靠岸的走私船，"令尊的骨灰..."突然被船头跳下的黑影割断喉咙。还俗僧人龙婆乃的戒刀还在滴血，他抛出的佛牌正嵌进快艇方向盘："温施主托梦说..."他的僧鞋碾碎养鲤人的手指，"想看二位在走私船上跳第一支舞。"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龙婆乃的衣领时，江临川的婚戒在船舷刮出火星。生锈的铆钉孔里渗出黑色液体，逐渐显现出温绮年的字迹："沉舟畏咸，临川恐水。""表姐的换洗衣物箱有夹层。"绮罗的素缟缠住两人腰际往船上拖拽，"装着她帮江警官订制的..."她的耳坠突然炸开毒雾，"二十七套新郎礼服。"走私船货舱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正在撬开檀木箱。箱内绒布上并排放着江父的警徽和陆沉舟的银链，底下压着温绮年的孕检报告。"令尊的警服第二颗纽扣..."玛瑙夫人的护甲尖刺入江临川锁骨，"镶在沉舟少爷第一套西装袖口。"她突然掀开绒布下层，二十六枚带血乳牙排列成婚戒形状。陆沉舟的胎记液体突然喷溅，将孕检报告腐蚀出北斗状孔洞。穿透纸张的光斑映在舱壁，显影出温绮年清秀的字迹："双生孽债，血饲锦鲤。""哥哥当年给我戴手铐时，"陆沉舟的银链绞住玛瑙夫人脖颈，"有没有闻到纽扣里的火药味？"他的银链突然断裂，链节坠地拼出"临川"的泰文缩写。绮罗的素缟趁机缠住货舱吊灯："表姐的换嫁妆里有件有趣的东西..."她拽断灯链时，天花板夹层坠下个铁盒，盒面弹孔拼成北斗七星图案。江临川的婚戒刮开铁盒封蜡，褪色的警用档案袋里装着换婴契原件。陆沉舟的银链绞碎档案袋，泛黄的纸页纷飞中浮现温绮年血写的批注："沉舟即临川。"货舱突然剧烈晃动，龙婆乃的戒刀劈开甲板夹层。二十七个裹着警服的稻草人跪在神龛前，每个心口都钉着带编号的锦鲤鱼骨。玛瑙夫人的笑声突然扭曲："温大小姐的聘礼...""是二十六具接生婆的骸骨。"陆沉舟的胎记液体腐蚀掉稻草人警号，露出底下烫金的婚宴请柬，"江警官要不要猜猜..."他的银链绞住江临川手腕，"新娘棺椁停在哪间佛殿？"走私船汽笛突然鸣响，绮罗的素缟缠住两人跳向救生艇。在他们坠海的瞬间，货舱爆炸的火光中浮现温绮年的水晶棺轮廓，棺盖内侧用血画着三个并排的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