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骨血婚书

玉佛寺地宫渗出的檀香混着血腥气，绮罗染着丹蔻的指甲正划过青砖刻痕："表姐说这里埋着三盏长明灯。"她突然拽断手腕上的素缟，缠住江临川的配枪，"灯油是用你们满月时的胎发熬的。"陆沉舟的银链绞碎地宫铜锁，链环在黑暗中刮出火星。借着转经筒折射的微光，江临川看见佛龛里并排放着两套警服——父亲常穿的那件第二颗纽扣缺失，另一件袖口镶着鎏金袖扣。"哥哥闻得出火药味吗？"陆沉舟的银链突然缠住江临川手腕，将他拽向佛龛后的暗格。生锈的铰链声里，二十七个檀木匣排列成北斗状，每个都刻着温绮年的生辰。绮罗的耳坠突然扎进暗格缝隙，翡翠碎片迸溅中露出半张婚书："...陆江两家骨血相融..."残缺的娟秀字迹被血迹覆盖，"沉舟临川当共..."后面的内容被利器划破。"表姐咽气前咬破手指补全的。"绮罗的素缟缠住两人脖颈往暗格里拖，"她说要用你们的..."染血指甲突然抠开檀木匣夹层，温绮年的珍珠发簪正插在带弹孔的警帽上。江临川的婚戒刮过发簪鎏金纹路，珍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胶卷。走私船甲板的白炽灯光下，陆沉舟看见1998年的自己穿着小西装，后腰胎记位置贴着江父的警号贴纸。"父亲教我拆枪时，"陆沉舟的银链绞碎胶卷，"用的就是这顶警帽垫着手。"他的西装袖扣突然折射出玉佛金身，光斑在地宫墙面拼出"临川"的泰文缩写。绮罗突然割破暗格底部的绸布，泛黄的婚纱设计图飘落。温绮年清秀的批注爬满边缘："沉舟畏绸缎摩擦声，临川不喜珍珠光泽。"她的指甲戳破设计图腰线位置，"所以我在二十七套礼服里...""掺了警用帆布料的经纬线。"陆沉舟的银链绞住裁缝铺老板的喉咙，将他从暗室拖出。老头怀里的账本正翻到1997年3月："收江家金条二十根，为温小姐改制警用帆布婚服。"江临川的配枪抵住账本缺页处："父亲殉职那天的记录呢？"枪口突然被陆沉舟的银链绞偏，子弹击碎佛龛琉璃盏，灯油流淌显出血字："沉舟临川婚书当以骨血为墨。"裁缝铺老板趁机挣脱，掏出的怀表链拴着半枚警徽："江警官该问问陆少爷..."他的假牙突然弹射毒针，"为什么每次换西装都要重缝袖口。"陆沉舟的银链绞碎怀表，表盘背面黏着温绮年的发丝。绮罗的耳坠突然炸开，毒雾中浮现微型胶片投影：温绮年握着剪刀，正将警服布料缝进陆沉舟的西装内衬。"表姐说这样才算骨血相融。"绮罗的素缟缠住两人手腕往地宫深处拖，"就像她把江警官的胎发..."染血指甲突然抠开墙砖，露出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二十六片婴儿指甲。江临川的婚戒在玻璃罐上刮出颤音，陆沉舟的银链己绞住暗处人影。陆家老仆的拐杖咔嗒作响，杖头镶嵌的正是江父警服缺失的纽扣："老爷给两位少爷准备的成年礼...""是对方三岁时的乳牙。"陆沉舟的胎记液体腐蚀掉拐杖漆面，露出中空管腔内的血腥味。二十七颗带血乳牙滚落，每颗都刻着江临川的警号。绮罗突然拽断佛龛供桌的经幡，褪色的绸布背面用香灰写着婚书残句："...若违此誓，当饲锦鲤..."她的素缟缠住两人脖颈按向供桌，"表姐在这里给你们留了..."陆沉舟的银链绞碎青玉香炉，炉灰中浮现翡翠耳坠的另半枚。江临川的婚戒刮开耳坠机关，褪色的胶片显影出温绮年临终画面：她染血的指尖正将婚书残页塞进江父的警徽夹层。"哥哥当年给我戴手铐时，"陆沉舟的银链绞住江临川的配枪，"没发现转轮卡着婚纱线头么？"他的胎记液体突然喷溅，腐蚀掉枪柄护木露出暗格——温绮年的珍珠发簪正插着半张染血婚书。走私船突然传来汽笛长鸣，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敲击着甲板铁栏："温大小姐的换洗衣物箱要进水了。"她的冷笑声穿透雨幕，"江警官猜猜泡胀的警用帆布会不会显字？"江临川踹开货舱门的瞬间，咸腥海风裹着血腥味扑面。温绮年的檀木衣柜正在渗水，浸湿的警服布料逐渐显现字迹："沉舟左肩疤痕是..."后面的内容被弹孔撕裂。"是江警官周岁宴上打翻的铜火锅。"陆家老仆的拐杖突然敲碎舷窗，玻璃碎片映出1997年的陆宅宴会厅。幼年陆沉舟的西装袖口正在燃烧，江父徒手拍灭火焰时烫伤了男孩肩膀。绮罗的耳坠突然扎进货舱地板，毒液腐蚀出暗格。温绮年的蕾丝面纱覆盖着航海日志，1998年7月15日的记录被血迹模糊："...今夜将婴儿交给戴警徽的男人..."残页边缘粘着江父的指纹。"父亲教我写第一个字时，"陆沉舟的银链绞碎日志，"用的就是这根手指蘸墨。"他的胎记液体突然腐蚀掉自己袖扣，鎏金层下露出江临川的警号钢印。玛瑙夫人的笑声突然撕裂雨幕，她的鎏金护甲撬开冷冻舱门。二十七个冰棺排列成北斗状，每个都躺着穿警用帆布婚纱的人偶，心口别着带编号的警徽。"温大小姐的聘礼清单写着..."她的护甲尖刺入冰棺缝隙，"每套婚纱要缝进一尺江警官的旧制服。"突然掀开人偶头纱，底下是温绮年戴着珍珠发簪的遗照。江临川的婚戒在人偶警徽上刮出火星，陆沉舟的银链己绞住玛瑙夫人的脖颈。冷冻舱突然剧烈震动，绮罗的素缟缠住两人撞向舱壁。温绮年的水晶棺正从融化的冰层升起，棺内婚纱下摆用血写着："双生孽债，骨血同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