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潮蚀密钥

湄南河咸腥的夜风卷起码头铁锈，玛瑙夫人鳄鱼皮靴碾过发黑的牡蛎壳。江临川的警用衬衫被氨水蚀出蜂窝状破洞，指节抵住货箱缝隙："温小姐选的葬身地倒是方便喂鱼。""是表姐给诸位备的还魂酒。"穿奥黛的少女赤足踩在湿滑的缆绳上，银镯与生锈锚链相撞，"她说当潮水漫过第三货舱..."青芒果砸中玛瑙夫人后颈，"...该让换过脸的毒蛇现出原形。"陆沉舟的鳄鱼皮鞋陷进腐臭的鱼鳔堆，西装袖口残留的冰碴簌簌掉落："这仓库的货柜排列..."他的银链绞碎木箱封条，"是按我母亲葬礼的送殡路线排的。"坤帕的金丝眼镜链缠住少女脚踝："温大小姐的替身倒是勤快。"象牙烟嘴戳破渔网，"她没教你怎么躲子弹？"烟灰落在江临川肩头烫出焦痕。货箱深处传来木鱼声。独臂老僧的袈裟沾满鱼鳞，机械假肢敲击冻硬的鲔鱼："施主们来得正好..."铁钩刮开货柜暗格，"...温檀越的供奉还差三炷香。"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劈开腐烂的沙丁鱼："贱人连龙仔厝的走私仓都摸透了？"护甲缝渗出蓝黑色黏液，"二十年前..."她的嘶吼惊飞桅杆上的乌鸦，"...陆家就是在这儿分尸温老爷！"江临川的婚戒刮开货箱铜锁，缅甸警署封条在月光下泛潮："这些货柜编号..."他的配枪套筒撬开冻硬的鲭鱼，"对应父亲卧底期间失踪的十二艘渔船。"少女突然甩出银镯击碎货柜玻璃，鱼露混着血水喷溅："表姐说当鲎血染红第七根缆桩..."她的赤足踩碎甲壳类生物，"...该请陆少爷看看聘礼单了。"陆沉舟的皮鞋尖踢翻货箱，发霉的稻谷里埋着鎏金骰子："这是母亲头七那晚..."银链绞碎骰子露出翡翠耳钉，"...温绮年在我家祠堂偷走的陪葬品。""是表姐给您留的认罪书。"少女的奥黛下摆扫过生锈绞盘，指甲抠开木箱夹层，"看这船运单据的签字笔迹..."鲎血在潮气中晕染开，"...和陆夫人临终前画的符咒一模一样。"货柜阴影里传来齿轮摩擦声。乃蓬的机械义肢缠着海藻，独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温大小姐订的货到了。"刻刀劈开冻鱼露出铜制枪管，"她说当潮汐涨到警徽高度时..."鱼鳔突然爆炸喷出酸液，"...该让条子听听杀父仇人的心跳。"玛瑙夫人突然扯碎渔网，鎏金护甲刺向少女咽喉："装神弄鬼的贱种！"她的咆哮震落货柜顶端的藤壶，"这些货箱..."护甲刮过生锈铁板火星西溅，"...明明锁在春武里府的船坞！""但收货人是江警官父亲。"坤帕的金丝眼镜映出货单编号，"温大小姐二十年前就备好了..."象牙烟嘴戳破防潮布，"...送给黑帮的断头饭。"江临川的配枪卡进货箱裂缝，弹道轨迹渗出蓝黑色鱼血："这些走私船的离港时间..."他的婚戒刮开船锚锈迹，"覆盖父亲所有遇袭记录。""但引航员是玛瑙夫人。"少女的银镯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胶卷，"表姐让我转告您..."赤足踩碎胶卷外壳，"...当黑帮太子发现自己母亲才是告密者时..."货柜深处传来木鱼碎裂声。老僧的机械假肢勾住江临川腰带："施主该超度亡魂了。"铁钩刮开货箱底层的防水油布，霉斑间露出半截缅甸警徽，"温檀越特意嘱咐..."袈裟突然着火，"...要让弑父者亲手焚烧证物。"陆沉舟的银链绞碎燃烧的袈裟，西装后背的潮痕凝成盐霜："她把交易记录刻在船板上？"鳄鱼皮鞋碾碎藤壶，木纹间浮现陆家堂口的暗语符号，"连我十三岁接管码头时改的暗号都..."玛瑙夫人突然撞向生锈的起重机操纵杆。鎏金护甲刮过控制台爆出火花："都去喂鲨鱼吧！"她的狂笑混着货柜倾倒的轰鸣，"这些证据..."护甲缝甩出酸液腐蚀钢索，"...二十年前就该沉进暹罗湾！"少女的奥黛被酸液蚀穿，赤足踏过燃烧的缆绳："表姐说当第三货舱进水时..."银镯碎片刺入绞盘齿轮，"...该让换脸毒蛇尝尝锁魂钉的滋味。"江临川的配枪随倾倒的货柜滑入海水，婚戒刮过船板留下深痕："这些腐蚀痕迹..."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和父亲配枪上的酸性残留吻合。"乃蓬的机械义肢突然卡进甲板裂缝："温度不对。"独眼盯着渗水的货舱，"这些货箱的霉变形态..."刻刀劈开腐烂的鲭鱼，"...至少被海水浸泡过三次以上。"陆沉舟的鳄鱼皮鞋陷入渗水的甲板，西装内袋掉出发黑的船票："这是母亲去华欣避暑时..."银链绞碎船票露出翡翠耳钉，"...温绮年偷偷塞进她行李的追踪器？""是表姐给陆夫人的护身符。"少女的赤足踩住正在下沉的警徽，"可惜您母亲到死都戴着仇人送的耳环..."奥黛下摆扫过江临川染血的婚戒，"...就像江警官戴着杀父仇人女儿的戒指。"货舱突然传来闷响。老僧的机械假肢缠住玛瑙夫人小腿："因果循环。"他的铁钩刮开鳄鱼皮靴，蓝黑色血管从脚踝蔓延而上，"温檀越在曼谷医院就给您下了蛊..."玛瑙夫人疯狂撕扯面部，鎏金护甲刮掉假鼻梁："不可能！"她的真容在月光下露出缅甸警署刺青，"我明明换过六次..."起重机钢索突然断裂。少女的银镯碎片随货柜沉入海底，赤足踏过玛瑙夫人渗血的面庞："表姐让我最后转告各位..."她的奥黛在咸风中猎猎作响，"...当潮水退到红树林根部时，该让活人听听死人的心跳了。"月光穿透云层，新靠岸的拖轮正在卸载货柜。穿纱笼的独眼女人用槟榔汁在船板上画符，她脖颈处的双头蛇刺青正在吞食缅甸警徽。当江临川的婚戒触碰到生锈船锚时，暗格里滚出的翡翠耳钉突然裂开，露出半张烧焦的警员证——照片上的江父正穿着陆家堂口的帮会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