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锈链绞索

货柜铁皮在潮气中剥落，青苔顺着缅甸警徽的裂痕蔓延。江临川的婚戒卡在船锚锈蚀处，指腹沾着鲎血凝成的盐粒："父亲穿堂口制服的照片..."他的警用皮带扣刮擦船板暗纹，"...和1998年黑吃黑的火并记录吻合。""是表姐为您备的认亲礼。"穿奥黛的少女踢开腐烂的鳐鱼，赤足碾碎发黑的船钉，"她说当您发现..."银镯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微型底片，"...陆夫人脖颈后的刺青和令尊警徽图案相同时..."玛瑙夫人突然扯断缠在机械假肢上的海藻，鎏金护甲扫过江临川耳际："小警察不如猜猜..."她的缅甸语尾音带着春武里腔调，"...你父亲中枪那晚，是谁改了码头潮汐表？"陆沉舟的鳄鱼皮鞋尖挑起燃烧的袈裟残片，西装袖口冰碴折射着月光："母亲头七那夜..."银链绞碎木鱼残骸，"...我在祠堂看到温绮年偷换祭品盘里的翡翠耳钉。""是陆夫人自己放的。"少女的奥黛下摆扫过渗水的甲板，指甲抠开货柜夹层，"就像她把堂口账本..."赤足踩住正在融化的冰砖，"...藏在送给江警官母亲的檀木梳妆盒里。"坤帕的金丝眼镜链缠住少女脚踝，象牙烟嘴戳破霉变的帆布："温大小姐倒是擅长..."烟灰落在货单编号上，"...往死人棺材里塞证据。"货柜深处传来齿轮卡顿声。乃蓬的机械义肢勾住生锈绞盘，独眼盯着渗水的裂缝："这些货柜的腐蚀纹路..."刻刀劈开藤壶覆盖处，"...和1999年沉没的金山号完全一致。""但打捞记录显示是空船。"江临川的配枪套筒撬开船板霉斑，婚戒刮出陆家堂口的蛇形暗语，"除非..."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货柜夹层灌满冰醋酸？"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突然刺向少女咽喉，鳄鱼皮靴碾碎银镯残片："贱种也配提金山号？"她的咆哮震落货柜顶端的牡蛎壳，"那晚本该沉掉的是..."护甲缝甩出蓝黑色黏液，"...穿着警服的叛徒！"陆沉舟的银链绞住玛瑙夫人手腕，西装后背的盐霜簌簌掉落："母亲遗物里有张老照片..."鳄鱼皮鞋尖挑起燃烧的船票，"...背景是龙仔厝码头，她身后站着穿堂口制服的江警官父亲。"少女突然甩出半截缆绳缠住起重机操纵杆，赤足踏过腐烂的沙丁鱼："表姐说当潮水漫过第七货舱时..."奥黛被酸液蚀穿的破洞灌进咸风，"...该让换脸毒蛇看看自己的真皮囊。"货柜群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倾轧声。独眼纱笼女用槟榔汁在拖轮甲板上画符，脖颈处的双头蛇刺青正在吞食船锚图案。江临川的婚戒被货柜裂缝卡住，指节刮出血痕："这些货柜排列..."他的警用衬衫下摆扫过船板暗格，"...是照父亲卧底日记里的密语编排的！""但改动过三次。"陆沉舟的银链绞碎木箱封条，露出冻硬的鲭鱼，"1997年母亲接管码头时..."鳄鱼皮鞋碾碎冰层下的船运单据，"...把这些走私仓的坐标刻在了祠堂梁柱上。"玛瑙夫人突然撞向正在倾斜的货柜，鎏金护甲刮擦铁皮爆出火星："都去和温绮年作伴吧！"她的狂笑混着钢索崩断的锐响，"这些证据二十年前就该..."护甲突然刺入自己脖颈，"...啊啊啊！这是什么？"蓝黑色血管从她耳后蔓延至面颊。老僧的机械假肢勾住摇晃的货柜门："温檀越的蛊虫闻到换脸术的缝合线了。"铁钩刮开玛瑙夫人的鳄鱼皮靴，脚踝处露出缅甸警署的刺青编号，少女的赤足踩住玛瑙夫人正在融化的假鼻梁，银镯碎片扎进对方锁骨："表姐托我问您..."奥黛下摆扫过渗血的刺青，"...当法医报告显示江警官父亲身中七枪，而陆家堂口当晚丢了一把左轮手枪时..."江临川的婚戒突然刮开货柜夹层，霉斑间露出半截枪管："这是勃朗宁M1906！"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父亲警用配枪编号刻在..."陆沉舟的银链绞碎腐烂的渔网，西装内袋掉出鎏金骰子："母亲临终前攥着这个。"鳄鱼皮鞋尖挑起骰子，翡翠耳钉从镂空处掉落，"温绮年说这是她送我的..."银链突然缠住江临川手腕，"...认罪礼物。"货柜群发出令人窒息的金属扭曲声。独眼纱笼女点燃拖轮上的煤油灯，槟榔汁在甲板画出缅甸警徽。乃蓬的机械义肢卡进船板裂缝："温度在升高。"独眼盯着渗出的酸液，"这些货柜夹层灌满了...""工业醋酸。"坤帕的金丝眼镜映出腐蚀痕迹，"和江警官父亲配枪上提取的..."象牙烟嘴戳破防潮布，"...残留物浓度相同。"少女突然扯开奥黛衣领，锁骨处的双头蛇刺青正在吞食船锚："表姐让我最后提醒各位..."赤足踏碎正在融化的冰砖，"...当潮水退到红树林第三根气生根时，活人的舌头就该交给死人审问。"玛瑙夫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鎏金护甲撕开自己面部皮肤。蓝黑色蛊虫从她眼眶钻出，在月光下组成缅甸警署的徽章图案。江临川的婚戒沾满锈渣，指节深深抠进船板裂缝："父亲在堂口卧底期间..."他的声音沙哑如生锈铰链，"...是否向陆夫人传递过情报？"陆沉舟的银链绞住少女脖颈，西装后背的潮气凝成盐粒："母亲日记里写..."鳄鱼皮鞋碾碎翡翠耳钉，"...有个警员连续七年用船锚暗语发送密报。"货柜突然整体倾覆。独眼纱笼女举起煤油灯，槟榔汁符咒在拖轮甲板燃烧。穿奥黛的少女在坠落瞬间甩出缆绳缠住江临川腰部："表姐说当您看到..."赤足蹬开陆沉舟的银链，"...陆夫人棺材里的檀木匣装着江警官父亲的警徽时..."老僧的机械假肢勾住玛瑙夫人正在融化的躯体，铁钩刮开胸腔："温檀越的供奉齐了。"袈裟突然自燃，露出内衬的堂口账本，江临川的婚戒在剧烈晃动中刮擦船板，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凸起。当货柜即将沉入湄南河的前一秒，他看清锈迹下掩埋的编号——与父亲警用配枪的注册码完全一致。月光穿透污浊的河水，对岸拖轮上的独眼纱笼女正用槟榔汁涂抹脖颈刺青，双头蛇的毒牙刺穿了缅甸警徽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