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凌霄阁是南皇特许开辟的除皇室以外的药园,根据南峪皇室的规矩,除皇室药园之外,平民百姓不可私开药园,城内的药品流通都归皇室管辖。
此时苏哲正在药园查看草药的生长情况,只见南峪五公主穆无双悄无声息的站在药园门口,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身浅灰色的长衫,青白色的玉簪束起乌黑的长发,略微凌乱的发丝,也遮挡不住那张俊美的容颜,想到这穆无双的脸微微泛红,不自觉的走了进去。
“五公主,您可得小心了,这草药可是价值连城的。”苏哲自小因为生过一场大病,身子骨要弱一些,无法习武练功,却还是有一些耳力的。
“谁稀罕这些草药,也就你把他们当做宝贝。”穆无双没想到自己会不自觉的的靠近他,羞愧之余还有些伤心,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从未正眼看过自己,甚至在他的心里,这些药材远比她这个公主更金贵。
“既然如此,五公主劳烦您高抬贵脚,不要让这些草药伤着您了。”闻言,苏哲头也不抬,依旧自顾自的查看药材的生长情况,仿佛面前所站的并非是皇室的公主。
“走就走,”声音莫名的有些哽咽,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
从小到大,只要是能出宫的日子,自己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他开心她也开心,他伤心她会想方设法的逗他开心,他生病了即使自己不会医术,也会求父皇准许御医医治,可是他对自己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无双,你怎么来了?”苏明月听闻父亲回府,本想问问父亲归途中发生的事情,可是远远的看到无双朝着二哥的药园走过去,便紧跟着走了过来。
“明月,我正要找你呢。”穆无双看到苏明月仿佛就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苏明月的手腕,“我好心过来给你们传消息,可是你二哥竟然不知好歹,说我妨碍他。”说着眼眶微红,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涌出来。
“公主的眼泪金贵,可别落在这卑贱的泥土上。”
“二哥!”苏明月自是明白无双的心,可是自家二哥打小就对无双有一种微妙的“敌意”,“无双,这几都没来看我,正好今日我得了个新鲜玩意儿,带你去看看。”
“什么新鲜玩意儿?”听到此话,穆无双瞬间就由阴转晴,说着就拉着苏明月朝碧海阁走去。
待两人走远,苏哲才注意到,今日穆无双一身琉璃长裙,没有多余的装饰,唯有点点红花,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往日披散的长发,也扎成两股辫儿盘于耳际,给人一种轻灵俏皮之感。
碧海阁与凌云阁之间不过一道几十米的走廊,阁内的装饰清新淡雅,一张桌子,两三把木椅,一个梳妆台,两把摇椅,屏风后的卧榻被薄薄的丝沙遮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装饰。
“明月,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子。”穆无双熟稔的躺在摇椅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你这话从小说到大,不腻吗?”苏明月白了她一眼,惬意的躺在摇椅上,从脖子中取下一个类似于玉佩的玩意儿。
“这不是玉佩吗?”穆无双看着手中的物件儿,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
“这是我从夜市中淘来的。”苏明月附在穆无双的耳边说道。
“夜市有什么新鲜的?”见惯了金银珠宝、银器古玩的穆无双有些无趣。
“此夜市非彼夜市。”苏明月看到穆无双的样子,便知道她从未去过,或许也从未知晓。
“这个玉佩虽然看上去黑乎乎的,但是细看之下,玉佩上所刻的像是一种江湖帮派的图纹,而且这玉佩会跟随身体温度的变化而变化。”
穆无双一脸疑惑的摸上去,手上传来一种冰凉的感觉,在炎热的暑季佩戴最合适不过了。“真的好神奇啊,明月你借我戴几天好不好?”
“这.......”
“明月,你一定不忍心看我伤心的。”穆无双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因为她知道,从小到大,只要她摆出这副样子,明月一定会心软的。
“不是我不给你,只不过.....”苏明月在想应该以何种方式告诉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昨天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滴到玉佩上之后,就被吸收了,所以我担心这玉佩有什么问题。”
“不会是话本中说的邪物吧!”穆无双突然想起自己看的话本中曾提到过,有些不敢相信。
“不会是邪物的,我的血滴到玉佩上后,玉佩吸收了我的血,我的伤口突然愈合了。”这也是苏明月为何没有扔掉玉佩的原因,而且昨日看到这玉佩,她心中就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所以才会买下它。
“或许玉佩认你为主了”穆无双冷不丁的说道,“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上面说血滴而伤口愈合是签订了契约。”
“契约什么的不重要,只要无害,留下也无妨。”苏明月觉得这个玉佩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既然如此,也许日后可以查到有关它的线索。
“对了,无双你说今天来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们?”苏明月突然想起刚才在药园中穆无双说今天是来传递消息的。
“我都差点忘记了。”穆无双这才想起来,“父皇今晚会在前尘殿设宴迎接酆晏的三皇子,你说怪不怪,父皇竟然会为了一个质子设宴,而且朝中的大臣都会去。”
闻言,苏明月表面上装作不解的样子,其实心里明白陛下之所以堂而皇之的设宴,无非就是为了试探战非梧。
此次父亲阳县一行,朝中大臣一无所知,跟随父亲的守将,也是穆国公的亲信,看来此宴父亲也是避无可避了。
“明月,明月”穆无双轻轻的晃了晃苏明月的胳膊。
“啊,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既然是要设宴,你还不回宫打扮一下。”
“打扮?本公主天生丽质还用打扮,再说了,我可不想参加,所以就回绝了。”
“你呀,哪里有一点公主的样子。”苏明月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即使是在母妃的庇佑下成长,可在宫墙内,见惯了前朝后宫的波诡云谲,依旧遵从本心的能有几人。
有时苏明月也很庆幸,因为陛下从未将无双放在心上,再加上母亲和淑贵妃的关系,无双几乎从未受过约束,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才养成了无双不拘一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