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峪都城东门,以苏崇为首的御前侍卫早己在此待命,此处行人稀少,历来为宫内商品进出所用。
连续奔波七日,战非梧身心疲惫,看着被城门前昂贵精美的丝绸包裹马车露出一丝鄙夷,镶金的窗框被淡蓝色的绉纱遮挡着,隐约可以看到马车内的装饰。
“三皇子,一路奔波甚是辛苦,请移驾马车。”苏崇看到一身粗布麻衣,朝着城门缓缓走来的战非梧有些惊讶,即使是质子,也应该有马车送行,怎只有一个侍卫随行。
“多谢。”墨风搀扶着战非梧来到马车前,“我家主子一路奔波,可否先洗漱打扮之后再面圣。”
“自然,三皇子可以先休息片刻,酉时一刻陛下在前尘殿为三皇子设宴,届时,自然会有人到驿馆中迎接三皇子。”
马车内,战非梧强忍着体内躁动的气流,被毒压制着内力无法疗伤,若不是墨风时而为他输送真气,恐怕自己早己没有力气支撑。
“殿下,可是伤口又发作了?”
“无碍。”战非梧忍着剧痛,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前的刘海儿滴落到衣袖上。
“殿下,不如属下偷偷去找苏公子为您医治。”墨风压低语调,隔墙有耳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不可冲动,否则会前功尽弃。”
“可是....”
“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苏府,也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战非梧深知,虽然南皇对苏自清早有忌惮,但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不可能首接下令撤去他的兵马大将军一职,毕竟苏自清在百姓中是有一定的威望的,如果自己贸然动手,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顺着城前街,来到程颐馆,苏崇利落的胯下马车,掀开车帘,“三皇子,到了。”
战非梧跳下马车,映入眼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街道,街道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感觉不到一丝旁人的气息,战非梧内心微微感慨,南峪的皇帝还真是心机深沉,自己都己经进入了他的地盘,却还是一刻都不肯松懈。
“三皇子,此处是陛下精心挑选的,地处皇城脚下,不会有闲杂人等惊扰你的。”
“让南皇费心了,非悟受宠若惊。”
“三皇子可先行休息,我等还要入宫回禀陛下,申时一刻自会有人来接殿下。”苏崇微微拱手,利落的上马朝着皇宫走去。
程颐馆位处皇城脚下,原本是作为皇室的达官贵人闲暇娱乐之地,南峪每年都会在此举办盛大的宴会,届时朝中的所有官员大臣都可以携带家眷参加,而且,为了确保宴会的私密性,贫民百姓是禁止进入的。
程颐馆内冷冷清清,装饰却极尽奢华,耀眼的琉璃台,镶金的门柱,还有被丝绸包裹着的床榻。
看到此般场景,战非梧微微挑眉,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墨风搀扶着战非梧来到内室,“殿下,这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而且门外的侍卫都撤走了,南皇这是何意?”
“掌权之人就是喜欢玩弄人心。”战非梧略有嘲讽的说道。
“墨风去烧些热水。”
“是,属下这就去。”
撤去衣衫的战非梧,露出精致的锁骨,胸前的刀伤虽早己结痂,但是伤口依旧隐隐有些刺痛。
屋内的蒸汽缭绕,战非梧盘腿坐在木桶内,桶内加入了少量的白芷辛,缓解体内的湿气。
不出片刻,战非梧感觉体内涌动的气流慢慢归于平静,也让战非梧静下心来细想这一路上的截杀。
高密之行险象丛生,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能够与战钰辰的暗卫抗衡。
若是战子墨的(酆晏五皇子)手下,怎么会出手救他们,可若不是,武功路数与战子墨身边的陆荇别无二致。
此刻战非梧深觉,似乎有什么人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殿下,汤浴不宜太久,否则胸前的刀伤又会裂开的。”门外的墨风算着时间战非梧还未出来,便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战非梧起身披上白衣内饰,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点点水滴浸湿了衣襟,隐约露出白衣之下古铜色的皮肤。
“殿下,还好这里厨房内有一些食材,属下简单做了一点吃食。”
“你也坐下吃。”战非梧看着盘中的鸡蛋和青菜,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
“属下刚才试毒的时候己经吃过了。”
“愚蠢!”战非梧放下手中的碗筷,“如今在这南峪地界,南皇不会明目张胆的下毒暗害,以后不要做这种愚蠢的行为。”
“属下只是担心.......”
“你若死了,谁来护我。”
“属下明白了。”
“去休息片刻,才有精力应对鸿门宴。”
“是。”墨风微微拱手,俯身关门退下。
另一边,苏自清秘密回到苏府,在内室撤去一身凌乱的衣物,洗去一身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