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一片死寂。肖知意猛地站起,挡在苏明月面前:"不行!绝对不行!"
云芷摇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献祭不一定是死亡,而是..."她犹豫了一下,"一种血脉羁绊的建立。少主,王后当年本可以活下来,但她选择了用生命加强封印。"
苏明月握紧手中的晶体,感受着它传来的脉动,仿佛与她自己的心跳同步。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我现在..."
"你继承了王后的血脉之力。"云芷点头,"龙脉己经认可了你。但要想彻底稳定它,必须完成九星连珠阵。"
肖知意的手紧握成拳:"代价是什么?"
云澈沉默了片刻:"不确定。可能是部分生命力,也可能是..."他看向苏明月,"永远与龙脉相连,再也无法离开。"
苏明月感到一阵眩晕。这意味着她可能永远被困在龙脉附近,失去自由...
"还有其他办法吗?"肖知意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云芷黯然摇头:"这是唯一能永久稳定龙脉的方法。否则,一旦穆君庭和战韫柏强行开启龙脉..."
"九州将陷入浩劫。"苏明月轻声说完,目光坚定起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明月!"肖知意转身抓住她的肩膀,"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们可以..."
"知意。"苏明月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却坚定,"你知道这是我们的责任。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苏家,为了...我们的未来。"
肖知意眼中的光芒破碎了。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至少让我陪你一起。"
云澈轻咳一声:"时间紧迫。少主需要先完全恢复力量,然后我们才能前往九星祭坛。"他取出一卷地图,"这是王后手札中记载的九个祭坛位置,分布在三国各处。"
苏明月展开地图,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祭坛赫然就在南峪皇宫下方,另一个在酆晏皇陵中,第三个则在秦漠的幻影阁总坛...
"这太巧合了。"她喃喃道。
"不是巧合。"云芷解释,"千年前,云族与三国先祖共同建立了这些祭坛,就是为了在危急时刻稳定龙脉。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真相被遗忘了。"
苏明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完成了仪式,龙脉会怎样?"
云澈和云芷交换了一个眼神。"根据古籍记载,"云澈谨慎地说,"龙脉将归于平静,不再能被外力操控。而作为媒介的你..."
"将获得部分龙脉之力。"云芷接道,"代价是永远承担守护者的责任。"
肖知意的手紧紧握住苏明月的,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苏明月回握住他,心中己做出决定。
"等我恢复体力,我们就出发。"她看向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祭坛——位于秦漠与南峪交界处的"星坠谷"。
云澈点点头:"三天后是月隐之夜,最适合启动第一个祭坛。"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少主你应该知道...关于你父亲。"
苏明月心跳漏了一拍:"我父亲?"
"我们找到了当年幸存的老仆人。"云芷轻声道,"他说...王后离开那个村庄时,并不知道自己己经怀孕。你父亲在王后离开后,也离开了那个村庄"
苏明月胸口一阵刺痛。那个在记忆中模糊的身影,那个母亲深爱却不得不离开的人...
"他在哪里?还活着吗?"
云澈摇头:"不清楚。只知道那村庄在二十年前就被漠北狼卫烧毁了。但..."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缺的玉佩,"这是老仆人在废墟中找到的,可能是你父亲的东西。"
苏明月接过玉佩,玉佩的正面只剩半个字——"辰",反面的纹路,似乎与南峪皇室有关。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辰?
肖知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脸色变得异常复杂:"明月,这..."
"先不管这个。"苏明月将玉佩收起,强自镇定,"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九星连珠阵。其他的...等一切结束后再说。"
云澈和云芷离开了,留下肖知意陪伴苏明月。夜色渐深,石室内的蓝光变得柔和。肖知意坐在床边,轻轻梳理着苏明月的长发。
"你在想什么?"他柔声问。
苏明月望着穹顶的发光石头:"想母亲,想她当年做选择时的心情。"她转向肖知意,"如果...如果我必须永远留在龙脉附近,你会..."
"我会陪着你。"肖知意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在哪里,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苏明月的眼泪再次涌出。她知道肖知意说的是真心话,而这正是她最害怕的——她不想他为自己牺牲一切。
"知意,答应我一件事。"她握住他的手,"如果...如果最后我真的要永远与龙脉相连,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那些需要我们保护的人。"
肖知意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明月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答应你...会尽我所能。"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苏明月既感动又心酸。她知道,对肖知意而言,没有她的世界,他绝不会独活。
夜更深了。苏明月在肖知意的守护下渐渐入睡。梦中,她再次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她的母亲。这一次,母亲对她微笑,伸出手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而在遥远的漠北,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站在阴影中,面前跪着的赫然是赫连锋!
"主上,一切按计划进行。"赫连锋恭敬地说,"穆君庭己经上钩了。"
面具人轻笑一声,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很好。等他们集齐西钥,就是我们的机会。"他转向战钰辰,"太子殿下,酆晏就交给你了,我不希望有人阻碍我们开启龙脉"
战钰辰点头:“放心,父皇生病无法主持朝政,三弟战非梧在与苏明月等人的交锋中下落不明,现在的酆晏早己是我的囊中之物。”
"很好。"面具人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晶体,与苏明月手中的红色晶体相似,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到时候,让他们见识下真正的龙脉之力。"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面具人袖口的一抹暗纹——那是一只狰狞的狼头,眼中镶嵌着血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