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家伙,老板一再告诫他这段时间要低调行事,怎么就是要对着干呢?!”
陶办公室的暗格内,一个苍老的声音无奈的叹息着。
此时此刻,这位莱瓦汀的负责人正“赏阅”着部下传来的一张张“精彩”影像。
在全息影像时有时无的昏暗光线下,病榻之上那张沧桑的面孔更显得行将就木。
只是,在收到“一辆车飞驰过拐角”的影像后,这位负责人就再没有拿到有关分析员的资料了。后续之物,惟余天楼乱景。
没错,莱瓦汀又跟丢了。
“喂,你认为,这家伙接下来可能怎么做?”老人对着角落发问道。
而位于暗格角落之人,正是其钦点的那位“危险的鲜花”。
在昏暗环境掩盖下,如果不是镜片的反光,甚至很难注意到她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
“不是让你给出明确判断,只是让你说说其中的可能性。”
“我……我也没经历过,我想不到。”
“他的一切资料不是都给你了吗?连你都模拟不出来?”
“抱歉,我……我在之前模拟过很多次,但准确度很不理想。他的思维太不同寻常了,我……”
“算了,随他去吧。”闻言,老人长叹口气道:“他能取得的信息过于闭塞,就算产生误判也很正常。”
“那个……您有没有可能以陶董的名义给他一些方向性的指令呢?”
“我?不可能的。”老人缓缓摇头道:“你以为他能给陶董多少信任?何况,我就是个影子。曾经是,现在也只能是。在陶董离席、董事会发难时,你给他来这一手,反而更有可能加深他的危机感。”
“嗯……您说的对。”
“其实这样也好,陶董一首下不了决心向董事会动手,他若能促成此局,反是美事。这,也算是我为老板布的最后一个局了吧。”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没多少时间了,能不能等到陶董回来都不一定呢。”
“您……有没有考虑过……”
“呵……那我和董事会那五个渣崽有什么区别?”老人颇为不屑道:“唉……他们五个的追求,本身就是个错误,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人性就是这样……”
老人吐槽到一半,似乎觉得有失格调,便不再言语,转而陷入了回忆:“我啊,自从耶洛沙剧变后,我的心就己经死了。空有世界第一情报网,却挽救不了……唉……算了,不提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每一个字记清楚了,如果我等不到陶董了,你一定要转告她。”
“您请说。”
“第一,上次她让我办的事儿,我办妥了,包括我给她的规划,都在那张光碟里,至于什么时候使用,就看她自己了。
第二,她找的这位分析员,很有潜力,也会很难缠。如果能互信合作,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就算不能,也一定不能把他推到敌人那边。
第三,算是个忠告吧,我希望在我死后,陶董可以解散莱瓦汀。”
“啊?”听到第三点的少女差点惊掉了眼镜。
“唉……莱瓦汀是把很难控制的利刃,一旦天平发生倾斜,陶董根本控制不了。”
“好的,我一定谨记在心。”
……
那么,此时此刻,被这位“暗格谋士”算计来算计去的我,正在干什么呢?
我在等李秋雪的回话。
这个回话决定了我给电视台的爆料以及后续的行动规划。
按理来说军方是不应该放过这笔低风险高收益的交易的。
毕竟,不论是郊狼还是逐光者,只要听到军方的名号,再虎也得卧着。
也就是说,军方无需派遣多少有生力量就能赚取大好名声,甚至有机会染指神格神经和巴德尔抑制剂的技术。
至于我在其中的算盘,除了给董事会上强度外,也不过是想借军方之手,彻底打散降临团而己。
不过结果也是显而易见:董事会资助逐光者和降临团的事儿被曝光,在军方介入调查之下,不死也得掉层皮;天楼逐步被军管,那里的贫苦百姓也算能过得安稳一些;而代价嘛,恐怕陶这一派系,包括我在内,也很难独善其身了。
天地同寿,两败俱伤。
然而,当我又一次审视了芙提雅给我的那段视频后,却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董事会在当今世界各个领域都盘根错节,区区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链,未必能将其阴谋彻底挫败。相比我们要付出的代价而言,有些不尽人意了。
要打,就往死里打!
换言之,现在这个决战时机并不是很好。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尽可能小的代价达成目的。
过去,我避免不了生死与共的战友沦为代价。现在,我又要面临这一抉择。只是,这次的代价,变成了朝夕相处的她们。
为了她们,也为了我自己,我有必要重新坐回棋局。
正好,这段视频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
正常情况下,贝翠斯偷拍的这段录像里只有迪特里希和他的终端,且由于距离较远,一应细节均无法呈现。董事会完全可以把一切责任都甩给“外包”、“临时工”。但好巧不巧,这里面有这样一段对话:
“派董事?
呦,终于长记性了啊。
当然,您器重小迪,小迪怎么都得对得起您,您说在外要避嫌,小迪总得照做不是?”
派的避嫌要求,反在关键时候留下了这样一个大漏洞。
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如之前所说:“真相”突然公之于众,董事会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被一系列突发性事件赶鸭子上架。疲于应对之下,最终结局的导向,也只能是鱼死网破。
从人性的角度考虑:董事会肯定也会认为被我“鱼死网破”划不来。
那么,如果在机缘巧合之下,这段视频“无意间”被董事会看到了呢?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的。本人在世界树的作风董事会可是见识过的。那么,在事情还有挽回余地的情况下,董事会是有用其他手段及时止损的可能性的。
蝮蛇蛰手,壮士断腕,董事会虽然有些目中无人,但应该不会这么短视。
至于由谁来充当这个断腕嘛,也不怎么难猜。
呵呵,有的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思及此,我要通了琴诺和瑟瑞斯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