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之没闪躲,注视着姜眠雪的眼睛,认真陈恳道。
他眼里的光,再次亮起来是因为她,抛开世俗的既定框架,他在意的,只有她。
“啪嗒啪嗒——”
姜眠雪抽回被傅谨之握着的手,用力抱住自已,渴求从自已的身上汲取力量。
“如果难过的话,抱抱我。”
傅谨之张开双臂,给她一方可以自我宣泄的僻静之地。
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可以尽情的发泄。
“可,可是……”
相较于从前而言,姜眠雪变得胆怯,安淑柔的主动坦白,让她把自已再次缩回去,变成一个躯壳,可傅谨之的光明与坦白,让她想要从那场浩大的冲击中挣脱出去。
“姿姿,我爱你。”
特定的告白,在恰如其分的特定场景,会拥有无限的力量。
姜眠雪缓慢的松开紧紧搂住自已的双臂,傅谨之比她的动作更快,更主动的将她抱在怀里,这一刻,姜眠雪呜咽出声,泣不成声的像个小孩子,“呜呜呜……呜呜……”
傅谨之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背对着姜眠雪的方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医生说,其实有很多人,是被活活气死的。
胸口处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的郁结于心而亡。
很多人都不拿生气当回事,哪怕是再多的科学数据摆在人们面前,人们也选择视而不见,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人的情绪难自控。
道理谁都懂,可仍旧过不好这一生,不正是对此最好的验证说明吗?
“姿姿,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傅谨之轻声软语的哄着姜眠雪,他给她加油打气,“三年前你可以,三年后你一样可以,我相信你,我会陪着你,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姜眠雪呜咽着点头,太着急,下巴磕到傅谨之的宽肩上,牙齿咬住口腔内的嫩肉,差点没让她的眼泪飙升一个新高度,“嘶——”
“是不是想吃肉啦?”
傅谨之粲然一笑,修长的指腹,轻柔的抚摸着姜眠雪口腔外的肌肉群,柔声问。
“不想。”
姜眠雪摇头,“我现在……只想喝粥。”
“好,我去给你熬。”
傅谨之柔声回应,男性的磁性嗓音里,带着点点的沙哑。
情绪稳定下来的姜眠雪这才注意到,双手捧着傅谨之的脸,和她四目相对,“是不是哭啦?”
“嗯。”
傅谨之没否定,承认的很直接。
“怕我疯?”
“不怕。”
傅谨之摇头,而后补充说明,“怕你不要我。”
天知道他看见姿姿躺在地上,满脸满手背的抓痕,心如刀割的钝痛,在外的皮肤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衣服下的呢?
人在认识到自已愈加渺小时,只会无能的敲打自已,这和认知高低无关,而是人类的本能。
在生死面前,谁也不比谁高贵。
“我……”
姜眠雪自知理亏,“我当时控制不住我自已,我觉得我……反正就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情绪,不甘、愤恨、无从发泄……”
“我知道的,姿姿,我不怪你。”
傅谨之拉过姜眠雪的手,同她十指紧扣。
“我就是怕,怕姿姿不要我了……”怕姿姿想不开,要离开这个世界,怕我们还有很多未完成的愿望,再也不会有完成的那一天,怕,真的怕到了骨子里。
可偏偏要强装出一副果决的样子,压抑着扑面而来的情绪,理智的听着医生的嘱咐,做着最后的决策。
“我……”
姜眠雪很想要给出回应、作出承诺,可她现在的状态,她自已也不清楚以后会怎么发展,甚至在内心的深处,她都想要谨之另觅良人……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再看着傅谨之的脸,她说不出口。
这个想法被暂时性的塞回去。
“姿姿,我陪着你,你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傅谨之把姜眠雪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他虔诚的开口,“我的心跳,为你而生。”
更深层次的含义,便是我与你同活。
若是你不在,那我便也不在。
傅谨之今天表达了他的很多情感、很多平日里不曾表达的感情,医生和他说,病人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被坚定、被相信、被肯定,人的力量是脆弱的,有的时候却也是顽强的。
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放跨越时再回看,其实也不过如此。
而人生的转弯,机遇说不准在下个拐角。
生活难熬的时候,不妨再等等,说不准就能遇到新的光亮?
“好。”
姜眠雪听懂了傅谨之的话,微微仰头,和他脸贴脸的凑近,亲昵的蹭着。
不管任何时候,彼方尚有荣光在,就值得我们再为此努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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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佑埔刚出玥城警局没几天,在买菜回家的路上,被江欣和傅承欢拦住了,昔日的的傅家家主,现在落魄到要自已买菜自已做饭,连保姆都请不起的窘迫境地。
“傅佑埔,走啊,请你吃饭。”
江欣纯纯看好戏的嘲讽,眼神里的轻蔑比珍珠还要真,傅佑埔现在才发现。
而傅承欢,抬腿就是一踹,力度大了不少。
小子为了踹老子,专门跑去跆拳道练了些日子,肾虚王者终于有了点气力。狂的不得了。
“傅佑埔,以前你最看不起我了,就非得拿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和老子作对比,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傅承欢甚至嚣张的伸手去拽傅承欢本就不多的头发,橘子蹲一遭,傅承欢头顶都快成了地中海。
“傅佑埔,你瞧瞧你现在,也就我和妈,心地善良来看看你过得有多么惨,你看你那个私生子,他有来看过你一次吗?到底谁是白眼狼,你tm心里没点数啊?”
傅承欢‘妙语连珠’的嘲讽着他的亲爹,半点面子都不给。
只要一想到从前傅佑埔是如何不给他面子,如何让他在众人眼里变成笑话一样的存在,他幸灾乐祸的气血值直接拔升到最高。
“傅佑埔,你就是个傻子,是个蠢蛋,是个……你,你……”
傅承欢被傅佑埔隐匿在袖口处的锋利刀子,刺穿腹部,没设防的他,艰难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