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之擦擦妹妹的脸,妹妹傻傻的冲她一笑,双手抓住米饭往嘴里送,可每次都糊一脸,鼻孔也是,“阿嚏!”
妹妹一个喷嚏,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喷洒了个遍。
饭,是不能吃了。
姜眠雪抓住筷子的手紧紧攥着,难堪、屈辱、自卑这些阴暗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就快要到临界点。
傅谨之短暂停顿了下,而后转身走回厨房,抱来半颗红壤西瓜,平面是一切两半的光滑,他将手中的勺子一并递给姜眠雪,音色沉稳救赎,“去那边吃,这里我来收拾,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姜眠雪鼻子抽噎了下,紧咬住下唇,眼里溢出莹莹泪光,在眼泪要掉下的瞬间,她转过身,哽咽低噎,强忍住哭声,可颤抖的肩膀和吸鼻涕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脆弱情绪。
眼泪一滴滴的掉在西瓜上,她舀一勺又一勺的西瓜送入口中,甜,很甜,很甜。
她独自强撑的艰难生活,在刚才与傅谨之对望的那一刻,所有的重压和负担像是找到依托点。
傅谨之默不作声的收拾餐桌,目光不止一次的朝着姜眠雪方向看去,好想抱抱她,好想好想……
姜眠风嘿嘿嘿的傻笑,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又被米饭粒给呛到,“咳咳…咳咳咳……”
傅谨之弯腰,抬手轻轻拍妹妹的肩膀,饶是有再多的心理准备,他还是免不了手忙脚乱。
她只会更难,因为她是连续不间断的,甚至喘口气的机会都奢侈。
他做的终究是太少太少了。
一个小时后,傅谨之带着一大一小两人出门,他下意识走在姜眠雪右侧,遮挡住偶尔路过的陌生人的打量目光。
他们去楼下新开的馄饨店,热腾腾的大锅煮了三份馄饨,傅谨之点了三份虾仁,让分别放在碗里,又点了两份凉菜——素拍黄瓜和凉拌苦菜,她爱吃凉菜,各式各样的。
晶莹剔透的虾仁,在灯光下泛着让人食欲爆棚的色泽,小小店铺里灯光的明亮程度,都要比姜眠雪小破屋的光线强上上百倍。
“吃吧。”
傅谨之像店小二上菜似的,将菜和馄饨一一摆好,开口道。
姜眠雪接过傅谨之递来的筷子,眼里噙着迷蒙泪,最穷困潦倒、饥寒交迫、饥肠辘辘、食不果腹的日子,她去捡饮料瓶捡垃圾,还被大爷大妈们给揍了一顿。
那时经常路过这家馄饨店,最大的梦想就是点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如果再奢侈点,点一份凉菜,如果再做白日梦点,点一份虾仁。
可哪怕直到今天,哪怕她手里有3.5个亿,可却由于经历过困苦艰难的饿肚子,她像个守财奴,仍旧舍不得点虾仁。
“谢谢。”
姜眠雪咧开唇角,真诚朝傅谨之道谢。
“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傅谨之盯着一张帅炸天的脸,认真解释。
姜眠雪避开他眼眸里的灼灼热烈,半开玩笑道,“快吃吧,要不然眠风一咳嗽,这饭又不能吃了。”
傅谨之,“好”。
两人面对面,席卷残云般狼吞虎咽,十几口气将馄饨干完。
接着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和动机,开始吃凉菜,姜眠雪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和傅谨之相处,很舒服。
十分钟不到,姜眠雪和傅谨之默契放下筷子,彼时,姜眠风又用馄饨汤把她的脸糊了个油光满面,但好歹吃了两个半馄饨。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来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