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被谢雨薇那狠狠的一刀扎得鲜血淋漓,刚缓过神来,公司这边又如同风雨中飘摇的破船,千疮百孔,每一刻都有覆灭的危险。而杨家呢,更是陷入了绝境,好似被恶魔诅咒,厄运一个接着一个。
杨家的公司大楼,往日虽说不上门庭若市,但也有几分生气,如今却冷冷清清,像一座被遗弃的孤岛。走廊里灯光昏暗,偶尔有几个员工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透着说不出的凄凉。杨建国,这个曾经在商场上也算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室里,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深陷,黑眼圈浓重得如同熊猫眼,胡子拉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办公桌上堆满了催债的函件,一封封像索命的符咒。那些红色的印章和刺眼的数字,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他哆哆嗦嗦地拿起一封信,刚看了几行,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公司的资金链断得彻彻底底,就像一条干涸的河流,再也流淌不出希望的活水。银行催着还贷,供应商堵着门要货款,合作伙伴们跑得一个不剩,像见了瘟神一般。
杨婉琳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衰败景象。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压抑的腐味,混杂着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抽泣声。客厅里,黄丽华正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手里攥着一块手帕,不停地擦着眼泪。看到女儿回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悲痛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干嚎。
杨婉琳的心里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想起以前家里的热闹,父母的笑容,再看看现在这惨状,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扑到母亲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哭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更添了几分悲凉。
“都怪我,要是我当初没逃婚……” 杨婉琳哭得撕心裂肺,满心的自责。她知道,这一切的祸根就是自已当初的任性。为了一个沈俊豪,她抛弃了徐仁,抛弃了杨家的信誉,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杨建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里一阵绞痛。他本想发火,可看到女儿那憔悴的模样,又狠不下心。他只是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哭也没用了,得想办法活下去。”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清楚,哪还有什么办法?公司已经彻底垮了,负债累累,他们一家人恐怕下半辈子都得在还债的苦海里挣扎。
杨婉琳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哽咽着说:“爸,我出去找工作,我能挣钱,咱们一起把债还了。”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透着一股倔强,就像在黑暗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建国苦笑一声:“傻孩子,你能找什么工作?你从小养尊处优,哪吃过这苦。” 但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打击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杨婉琳擦了擦眼泪,起身去开门。门开了,外面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金链子,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杨建国在吗?你们家欠的钱什么时候还?都拖了多久了!”
杨建国赶忙迎上去,满脸堆笑,声音颤抖地说:“大哥,再宽限几天,我们正在想办法……”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汉粗暴地打断:“想办法?我看你们是想赖账吧!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他身后的几个大汉就往前凑,拳头捏得咯咯响。
杨婉琳吓得躲到父亲身后,身体瑟瑟发抖。黄丽华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些人,嘴里念叨着:“别,别伤害我们……”
杨建国把女儿和妻子护在身后,挺直了腰板,尽管心里怕得要命,但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退缩:“大哥,我们真的没有赖账的意思,公司刚破产,资金周转不过来,您再给点时间,一定还上。”
大汉冷哼一声:“行,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还不上,就别怪我砸了你们这房子!”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门关上后,杨婉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三天后的悲惨景象。杨建国和黄丽华赶忙扶起她,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又哭成了一团。
在这混乱之中,杨婉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颤抖着拿出手机,一看是沈俊豪的电话,本来不想接,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沈俊豪的声音依旧油腔滑调:“蔓蔓,听说你家出事了,我这心里可不好受啊。要不我帮你一把?”
杨婉琳一听,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问:“你能帮我什么?” 沈俊豪嘿嘿一笑:“只要你跟我好,我可以帮你还一部分债,不过嘛,你得乖乖听我的……”
杨婉琳还没等他说完,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她现在才看清,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当初就是他搅得自已家破人亡,现在还想来趁火打劫,她就算饿死,也不会再上他的当。
杨婉琳站起身来,眼神里透着一股决绝。她看着父母,坚定地说:“爸妈,别怕,咱们就算卖房子,也不会求他。我出去找工作,一定能挣到钱还债。”
杨建国和黄丽华看着女儿,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担忧。他们知道,女儿长大了,可这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太残酷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