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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突然响起，打破寂静。
“快起来集合了！”屋子外面传来粗犷的喊声。
屋内众人被惊醒，昂山素季迅速点上灯，朝屋外望去。
只见有村民手持火把，四处敲门。
不远处停着几辆汽车，车灯刺眼地照亮村口的小路。
秦寿眯起眼，从窗户扒开一道缝隙，看到一辆辆军用皮卡正缓缓驶入村子。
绿皮兵们拎着枪，从车上跳下来。
“外面什么情况？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秦寿压低声音问道。
杜宏涛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回道：“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他们躲在村寨里，按常理说绿皮兵应该并不知情。
“吱——”
昂山素季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件民族服饰，递给李火旺：“道长，快把衣服换上。”
杜宏涛和秦寿早到昂山素季家第一天就换上了民族服饰，伪装成本地人。
而李火旺才从坟里爬上来，依旧穿着那身大红道袍，显得格外扎眼。
李火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昂山素季求助地看向杜宏涛和秦寿，见两人没有开口帮忙，只好叹了口气：“那你们躲在这儿，千万别出来。”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杜宏涛追问。
昂山素季快速解释道：“以前毒枭还在的时候，每个季度生产任务重的时候都会召集附近村寨的人帮忙干活。不过毒枭已经搬离。还有就是征兵的时候，可眼下也没到时间。现在他们这时候来，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说完，昂山素季和他的阿玛匆匆走出院落，朝村口集合的方向赶去。
很快，村寨里的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一起。
绿皮兵拿着一个小本，开始挨个点名。
“所有人给我听好！”
一个绿皮兵高声喊道：“今年征兵规矩改了！所有符合服役条件、年满十二岁的，必须按规定服兵役！时间也提前了，一周后入伍。”
“一周？怎么提前那么多？”
“十二岁？以前不是十八岁吗？”
“对啊！怎么一下减到十二岁了？时间也提前了？”
“……”
村民们议论纷纷，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不满。
“都安静！”
绿皮兵朝天开了一枪，枪声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村民们顿时噤若寒蝉。
“如不应征入伍，逃兵役者，一律判处终身监禁！”绿皮兵冷冷地说道。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但没人敢再出声询问，只敢小声嘀咕。
昂山素季低着头，默默思索着。
他抬眼深深看了自家院子一眼。
提前征兵，一定是部队兵力不足，或者最近随时可能会打仗。
“砰！”
绿皮兵又朝天开了一枪，彻底镇住场面。
“肃静！我还有一件事没说！”
绿皮兵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最近勐能电诈园区逃出来许多‘猪仔’。如果有人遇到，一定要及时汇报！发现一个人奖励五百美金！如果发现一个戴铜钱面罩、穿红色道袍的道士，不需要你们动手，只要汇报情况属实，直接奖励一万美金！”
“我说的可都是美金！你们听明白了吗？”
人群中有人举手喊道：“明白！听明白了！”
“所以，你们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或者龙国人吗？”
话音刚落，一个小胖墩突然从人群里跳了出来，高举双手：“我见过！我见过！”
昂山素季心里咯噔一声。
他带秦寿出门时，确实遇到过这个小胖墩。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被他阿玛一把拉住。
阿玛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说说看！”绿皮兵兴致十足地看向小胖墩。
小胖墩在人群里东张西望，最后突然指向昂山素季：“召勐，昂山素季昨天带着一个陌生人从村里的小路经过，被我撞见了！”
召勐指的并非绿皮兵的名字。村寨佤族人口多，深受佤族文化影响，会用“大哥”“兄弟”等称呼普通士兵，而对于有威望的军事首领或军官，则会尊称为“召勐”。
昂山素季心里一紧，但反应极快，立刻站出来解释道：“召勐，那个人是我在市场遇到的。他找我买药材，我带他来家里看货。你知道的，我家就靠药材换点钱。”
绿皮兵走到昂山素季面前，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呦！小素季做上大买卖了？药材卖了吗？”
“没呢，那人嫌贵，说考虑一下。”昂山素季故作镇定地回答。
“哦。”绿皮兵点点头，突然转身朝昂山素季家的方向走去：“也就是说药材还在你家喽？走，带我过去瞧瞧！”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冲昂山素季喊道：“走啊！带我看看！”
昂山素季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点了点头：“好，我带您去。”
他快步走到绿皮兵前面，心里却飞快地盘算着。
杜宏涛、秦寿、李火旺三人都躲在房间里。
如果绿皮兵进去搜查，事情就麻烦了。
“召勐，药材都放在后院的小屋里，我带您过去。”
昂山素季一边走，一边试图将绿皮兵的注意力引向院中之前藏李火旺尸体的小屋。
绿皮兵却冷笑一声，脚步不停：“不急，先看看你家正屋。”
昂山素季心里一沉，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正屋没什么好看的，药材都在后院。”
绿皮兵瞥了他一眼，玩味笑道：“怎么？你家正屋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没有！”昂山素季连忙摆手，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昂山素季的阿玛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快步走到绿皮兵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召勐，您别听小孩子瞎说。”
她稍显粗糙的手指攥住绿皮兵的衣袖。
灯光照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衬得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正屋里堆着的都是些烂菌子，沾了晦气容易走霉运——您先喝口酒驱驱邪？”
她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个竹筒，浓烈的酒气瞬间在夜色中炸开。
这是用罂粟壳泡了三年的，村里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舀一勺。
绿皮兵的鼻翼翕动两下，喉结上下滚动——这种掺了料的烈酒，在军营里可是硬通货。
“早些年他阿巴挖到块带血沁的老玉......”
昂山素季阿玛压低声音，指甲在绿皮兵掌心轻轻划动：“不知道召勐感兴趣吗？”
她的语调突然变得黏稠甜腻，像掺了蜜的毒酒。
绿皮兵眼神发直，黄牙间溢出口臭，笑道：“你这寡妇倒是比小崽子懂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