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寿王府。
寿王一早就回到建昌王府,他和别的藩王诉求不同,对朝廷这条政策也没那么多抵触,反正他也没有子嗣可以继承,所以也就不在乎后代的俸禄是多是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性都是如此。
“王爷,王爷!”
建昌王府的一名管事急冲冲走来,脸上带着喜色,激动的道:“好事儿,好事儿。”
寿王正在喝茶,淡淡的道:“啥好事儿啊?朝廷收回成命了?不至于吧?朝廷这么懦弱?”
虽然在南昌的时候,他跟着宁王和益王同仇敌忾,一同诋毁朝廷,可他打心底是希望朝廷这条政策能施行的。
管事摇头道:“那倒不是。”
寿王道:“有屁就放!还有什么好事儿落到本王头上?”
管事道:“咱们派出去的人,历经千辛万苦,耗费上万两银子,终于在湖广找到了一名名医。”
“什么名医?”
管事道:“可以治疗不育……咳咳,可以治疗男人的病。”
“当真?”
寿王面色一喜,旋即又哼道:“会不会又和上次一样,找一些无能的道士之类的来糊弄本王?”
管事摇头道:“这次不同,己经询问了地方百姓,那名神医真可以治疗。”
寿王激动的道:“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将人请过来!”
“老奴己派几名亲信过去了。”
“好,此事若尘,你是首功。”
“多谢王爷!”
……
肃州。
肃王朱贡錝听闻外面有人求见,不由狐疑,待看到一枚玉佩后,他急忙邀请对方进府。
当初朱元璋的二十余子,还活着的藩王兄弟们,没人手中都有一枚玉佩,那是反朱允炆的标志,此时看到这个玉佩,肃王赶忙让人进来。
不多时,一名男子秘密的进了肃王府。
“卑职参见肃王爷。”
朱贡錝嗯了一声,道:“你是哪家藩王的人?”
“宁王。”
“宁王兄?”朱贡錝好奇的道,“他派你来,有什么事相商?”
“回王爷,关乎朝廷削减藩王俸禄的国策,我们王爷己经带头上奏,他想请王爷写一封遗书,等诸王遗书全部写完,我们王爷便会拿着这些遗书亲自上京面圣。”
宁王进京的奏本己经送去了北平,一众藩王都知晓,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和宁王一样一同上奏。
不过奏疏全部被驳回,朝廷不准他们入京。
因此宁王才想出这样的计策来,肃王不疑有他,迅速写了一封呕血遗书。
“多谢肃王,宁王让我代他对你说声对不起。”
“想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有人流血,你的后代他会好好照顾。”
“什么?”
朱贡錝眉宇紧蹙:“你什么意思?宁王什么意思?”
“额。”
剪刀刺破心脏,朱贡錝瞪大双眸,一脸不敢置信。
等宁王府死士布控好现场,伪造肃王自杀后,便火速逃离这里。
路上,还不忘将那名唯一见到自己入府的下人给解决了。
……
湖广。
三日后,朱厚炜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武昌府,这里也是湖广三衙中心所在地。
在武昌府郊区,有一座不大的寺庙,寺庙香火极好,供奉求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想要见寺庙的主持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朱厚炜管不了他们多,首接让阿绫和阿奴带着他强硬的闯入后院禅修的地方。
“主持。”
一名小沙弥急促走来,道:“有人强闯后院。”
在主持不远处,正坐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脸上露出一抹不悦,淡淡的道:“谁敢如此胆大包天啊?在湖广地界强闯仙云寺?”
主持微笑道:“小王爷莫要动怒,老衲去迎接便是,您稍等片刻。”
“哦。”少年郎微微颔首,便也不再多说,安静的坐在禅房内。
住持双手合十的走了出来,看着朱厚炜,拱手道:“施主强闯老衲清修之地,不知所为何事?”
朱厚炜双手合十,道:“大师,恕在下唐突,在下实在有紧急之事求问。”
住持微微摇头道:“老衲帮不了施主。”
朱厚炜道:“你还不知我要做什么,为何说你帮不了我?”
主持微笑道:“施主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想必并非湖广人,仙云寺传出去的名号不外乎老衲懂得一些医术。”
朱厚炜道:“既你懂得医术,为何又说你帮不了我,你放心,若是事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主持依旧摇头道:“老衲说啦,老衲帮不了你。”
“外人的传言怎么回事?莫非你出家人也欺世盗名?”朱厚炜蹙眉。
主持淡淡的道:“不过机缘巧合罢了,生与不生,岂是老衲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老衲也只是给他们开了一些调理身子的中药,有些贵人身体薄弱,稍稍调理,在禁欲一段时间,自能有子。”
“这只限于他们本身身子健康,所以配合老衲的中药,才得了子,并不代表老衲就能治理不孕不育之症状。”
“至于外人传言,想必也是因为此,至于中药,外面的师弟们都有贩卖,若是施主需要,尽管去领便是,找老衲也没有多大用处。”
朱厚炜沉默片刻,询问道:“你当真没有别的本事?”
“当真。”
“施主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朱厚炜来的时候希望多大,现在失望就有多大,他对阿奴和阿绫道:“去买两副药回去吧。”
“哦。”
朱厚炜又叫住阿绫,道:“你钻研毒、药这么久,没有办法?”
阿绫精通毒,医药方便却没有调制毒药那么精通。
“算了,走吧。”
朱厚炜叹口气,他应该明白了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传言这名和尚本事那么大。
因为那些人非富即贵养尊处优,导致身体情况不太好,只要稍稍调理,就能转好,所以很多人才会将这名主持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但最起码这名主持没有欺骗他,所以朱厚炜也不想为难对方。
……
禅房内,那名十一二岁少年脸上带着少年老成的沉思,喃喃道:“好大的口气啊,想要什么都能给?他谁啊?”
少年叫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