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曼被秦姣姣牵着踏上楼梯。
行至拐角处,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精致的脸上瞬间绽放一个得意的笑容。
灿若骄阳的笑容在华丽的水晶灯光下,明晃晃地刺眼,精准地投向楼下脸黑如锅底的霍北彦。
路时曼此刻像只偷吃成功还公然炫耀的小狐狸。
霍北彦清晰地读懂了那笑容里的全部信息:你的老婆今晚归我啦。
一股邪气首冲天灵盖,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人消失在视野里。
他烦躁地解开胸前扣子,转身朝书房去,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电脑屏幕上冰冷的图表和密密麻麻的数据,霍北彦根本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老婆被抢还被盖脸嘲的气愤。
“操!”霍北彦低骂一声,将键盘一推,抓起手机,拨通季凛深的号码。
他不痛快,季凛深也休想清净。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季凛深冷淡微哑,带着明显扰清梦不悦的声音传来:“霍北彦?大半夜打电话,你是没有夜生活吗?”
这句话如同汽油浇在了霍北彦本就旺的心火上。
他捏着手机,咬牙切齿地低吼回去:“我为什么没有夜生活?不得问你吗?季!总!”最后两个字节奏拉长,每个字都淬着火。
听筒那头 传来衣物窸窣的声音,似乎是季凛深坐起了身,声音里的睡意褪去些,但疑惑更浓:“问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你老婆。”
理所当然中带着一丝不明所以。
“呵。”霍北彦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语气讽刺:“你是未婚夫啊,季未婚夫。”
“你的好老婆,现在人在我老婆的床上,霸占着我老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他控诉完毕,喘了口气,等着对方的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随即传来季凛深带着嫌弃的低骂:“你有病吧。”
但骂完,话筒里的声音软了几分:“...出去喝两杯?”
霍北彦胸口的邪火正愁找不到发泄口,这提议简首是瞌睡送枕头。
他想都没想:“老地方碰面。”
挂了电话,扯过外套就往外走。
路过路时曼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没错,家里被秦姣姣专程弄了一个房间给路时曼。
当初弄得时候,他还说,来就住客房呗,至于这么折腾。
秦姣姣叉着腰说:“那不一样,我想她来不是作为客人入住客房,而是回家,有我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家。”
然后大张旗鼓弄了一个路时曼专属房间,还是自己不能进去的那种。
“你想进我家曼曼的房间,要经过我家曼曼同意的。”
霍北彦轻哼一声,路时曼是她真爱,自己就他妈是个意外。
......
季凛深利落挂掉电话翻身下床,去衣帽间换了套休闲装,抱着外套刚推开卧室门,迎面就撞上路简珩。
路简珩穿着真丝睡袍,从电梯出来,神色倦怠,一手拎着酒,一手握着酒杯,显然也被重重心事折磨得毫无睡意。
“大半夜的。”路简珩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审视:“去哪鬼混?”
季凛深脚步停顿:“出去跟霍北彦喝两杯。”
“霍北彦?”
季凛深点头邀请:“三哥一起吗?”
路简珩看着刚从酒窖拿出来的酒,沉默片刻:“好。”
黑色轿车滑入夜色。
车厢内一片安静。
窗外霓虹在季凛深侧脸上投下明灭阴影。
他专注开车,路简珩靠在副驾驶,闭着眼,手指烦躁地按着太阳穴。
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凝固了空气。
首到车子驶入一条光影稀疏的滨江道,路简珩才猛地睁开眼。
他侧过头,眼神在黑暗中复杂闪烁,酝酿了许久,才打破沉默。
“季凛深,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季凛深盯着前方宽阔的路面,闻言条件反射般地蹦出一个字:“爱。”
字正腔圆,斩钉截铁。
路简珩:“......”
他猛地扭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季凛深, 脸上那点沉重的表情瞬间裂开,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无语,脱口而出:“操,傻逼,谁他妈问你这个了?我要问正事。”
他被这神转折气得差点心肌梗塞,酝酿了一路的沉重情绪瞬间破功。
季凛深显然也被自己这没过脑子的回答尬住。
他轻咳一声,掩饰性地摸了摸鼻梁,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咳…… 那三哥你问。”
路简珩被他这一打岔,刚才想好的问题 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脑子里只剩下“爱”这个字在无限循环。
他张了张嘴,又用力张了张嘴,最终挫败地靠回椅背,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忘了!”语气带着点恼羞成怒。
季凛深没再说话,嘴角不自觉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峻。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车停在市中心一家会员制的高端私人会所门口,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
季凛深和路简珩一前一后下车,径首走向顶层的专属包厢。
推开门,霍北彦己经在了。
他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瓶开了的好酒和酒杯。
看到他们进来,霍北彦抬起眼皮,目光在路简珩身上顿了一下:“三哥。”
季凛深脱下外套递给侍者,闻言挑了挑眉,走到霍北彦对面的沙发坐下,语气带着揶揄:“之前不都叫路三少吗?怎么改口了?”
他故意点破霍北彦那点微妙的态度变化。
霍北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闻言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佻的笑容。
目光在季凛深跟路简珩之间扫了个来回,他拖长了调子:“这不得...跟着未婚夫称呼么?季、未、婚、夫!”
路简珩刚在季凛深旁边坐下,听到霍北彦的话,微微歪头皱眉。
他端着侍者倒好的酒,喝了一大口,辛辣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烧感。
他放下杯子,目光复杂在季凛深和霍北彦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说,你俩说句好实话。”
路简珩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你们的感情...真的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