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挡我者,死!
“凡哥,饭好了没?我们饿死了!”
随着赵雨这么一声大喊,院门外同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低声议论。
陈柏、陈佳杰、陈四喜、陈向阳还有赵雨五人先后挤进院子,一个个满头大汗,衣襟上还沾着晒谷场的泥土,脸上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焦躁。
陈柏一进门就冲陈凡嚷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急切:“凡哥,咋回事?你们这么凝重!”
陈佳杰也跟着一拍大腿,瞪圆了眼睛:“对啊,凡哥,啥情况,咋不跟兄弟们说一声?”
陈凡眉头紧锁,捏着药方的手微微用力,沉声回应:“塔莉亚病了,肺上的老毛病,宁吉雅开了方子,得赶在明天前弄到药材,不然她撑不住。”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实话实说,我这枪里也没剩多少子弹,咱这次带来的就不多,我知道你们也都没子弹了,才拿这些玩意儿!”
“但就是有子弹,晚上上山也难,更别说现在这情况!”
“这事是我自个儿的,晚上山路凶险,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们都别掺和。”
说完,他转身就往屋角走,伸手从墙钉上取下自己的五六半,又翻出抽屉里的手电筒和一捆麻绳,动作麻利得像是早已习惯独自面对这一切。
可还没等他把麻绳缠上腰,陈柏已经一个箭步冲进屋,抓起墙边的铁锹,陈佳杰跟陈四喜也不含糊,一人抄起柴刀,一人扛起扁担。
陈向阳和赵雨更是直接从院里拖来两把破镐头,个个眼神倔得像要跟陈凡较劲。
陈凡皱眉,沉声喝住:“都放下!我说过这是我自个儿的事,山上天黑啥情况你们不是没见过,别跟着添乱!”
陈柏却梗着脖子站到他跟前,眼睛瞪得像铜铃,硬邦邦地回:“凡哥,你是队长不假,可这又不是巡逻队的活儿,凭啥听你的命令?不去谁是孙子!”
陈佳杰咧嘴一乐,柴刀往肩上一扛:“对头,凡哥,是兄弟就别逼逼,山上咋了?有狼有熊咱也干过!”
陈四喜和赵雨也点头,陈向阳更是直接拎着镐头往门外走:“少废话,走!”
陈凡无语,脑子里一团乱麻,忍不住提高嗓门:“你们脑子进水了?天黑上山不是闹着玩,上次进原始丛林差点没命,忘了?”
可这话没吓住人,陈柏直接拍胸脯,语气里满是硬气:“表哥,我是你教出来的,少废话,我不去还是人?那次没命咋了,咱几个不都爬回来了!”
陈向阳几人异口同声:“对,是兄弟就别逼逼!”
陈凡盯着他们倔强的眼神,心头一热却又无奈,嘴上没再拦,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决定。
临出发前,姜昆从屋里赶出来,声音低沉却透着关切:“都小心点,姜家沟这边不比在磨盘营,陌生的地儿变数很多,深林子里啥都有,早点回来。”
陈凡嗯了一声,没做多余的回答。
此时,姜秀也追到了门口,喊住陈凡,张了张嘴像是想说“小心点”。
可眼神一顿,又硬生生咽回去,只扯出一抹笑,声音尽量稳当:“不用担心塔莉亚,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陈凡懂母亲的心思,回头点头:“我们都会安全回来的。”
说完,他带人转身,大步迈向村外山路。
夜幕笼罩下的后山,寒风刮得枯枝乱颤,像是低吼的野兽在暗中窥伺。
陈凡走在最前,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漆漆的山道上晃荡,照出满地乱石和纠缠的藤蔓,枪背在肩后,腰间绑着麻绳,脑子里翻来覆去盘算着药材可能生长的地儿。
可深林子里危机四伏,天黑更是难上加难。
陈柏紧跟在后,手里铁锹握得死紧,嘴里低声嘀咕:“表哥,这山头我熟,往北再走半里,有个林子,里头草木密得很,兴许能撞见药。”
陈佳杰接话:“对,上次打野猪路过那儿,差点被树杈子绊死,草深得没膝盖。”
陈四喜哼了声,手里柴刀时不时砍开挡路的荆棘:“管他啥地儿,药得弄到,塔莉亚妹子等着呢。”
山路越走越陡,手电光柱扫过四周,黑暗里不时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啥东西在灌木丛里窜动。
陈凡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风声里混着一种低沉的咕噜声,不像是狼的低吼,也不似野猪的哼哼,倒像是某种大兽喉管里发出的警告。
陈柏也察觉不对,压低声音:“表哥,啥动静?咋听着不像狼?”
赵雨握紧镐头,咽了口唾沫:“别是熊瞎子吧?这山头有窝熊,上回巡逻可撞见过。”
陈凡摆手示意别出声,蹲下身拨开一片灌木,借着手电光往前探,光柱尽头,一双铜铃大的黄眼珠子猛地亮起。
紧接着,一头庞然大物从林间缓缓站起,肩高近两米,毛发黑棕相间,头大如斗,嘴角獠牙外露,竟是一头东北罕见的猞猁!
陈凡心头一紧,这家伙虽不像熊瞎子那般蛮力惊人,可速度快得离谱,爪尖能撕裂树皮,夜里更是捕猎好手,比狼狡猾百倍。
他低声对身后几人交代:“别动,这不是熊,是猞猁,性子阴,盯着人就下手,枪在我这儿,你们散开点,护好自个儿。”
陈柏咽了口唾沫,手里铁锹握得更紧,低声回:“表哥,咋弄?绕路?”
陈佳杰咬牙:“绕个屁,药还没影儿呢,绕了天亮都找不到!”
陈凡没吭声,目光死锁那双黄眼,手指缓缓扣上枪栓,脑子里飞快盘算。
猞猁耐力不如狼,可爆发力惊人,一击不中,反倒会激怒它扑人,药还没找着,绝不能在这儿折人。
猞猁喉管里咕噜声更重,像是蓄势待发,黑暗中毛发耸起,爪子刨地带起泥土飞溅。
陈凡心跳加速,手电光柱稳稳照着它眼睛,试图扰乱它的判断,同时低声对陈向阳说。
“拿麻绳,套个圈,准备拖时间,赵雨,你跟我这儿,举镐头虚晃。”
赵雨点头,手里镐头举高,做出要砸的架势,陈向阳则抖开麻绳,绕了个套,嘴里嘀咕:“凡哥,这畜生真要是扑,绳子顶个屁用!”
陈凡没理会,目光紧盯猞猁,脑子里全是塔莉亚苍白的脸,药方上的字像刀刻在心头,无论如何,得先过这一关。
一句话,当我者,死!
突然,猞猁后腿一蹬,庞大的身躯如黑色闪电般扑来,腥风扑面,陈凡猛地侧身,枪托砸向它侧脸,同时大吼:“动手!”
陈柏和陈佳杰同时挥动铁锹和柴刀,砸向猞猁后腿,陈四喜则从侧翼扑去,想用扁担卡住它脖子!
此时,赵雨和陈向阳配合麻绳,套住它的前爪,夜林中一阵混乱,猞猁怒吼声震得树叶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