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辰点点,夏国王宫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宫墙高耸,巍峨的宫殿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如同巨兽静卧,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宫灯稀疏,微弱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是守夜人的眼,警惕地巡视着每一个角落。
王宫的大门紧闭,铜钉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门楼上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夏国的威严与荣耀。
宫墙内,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他们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目光如炬,确保王宫的安全无虞。
宫殿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瓦片,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如同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
宫室的窗棂紧闭,透过薄薄的窗纱,隐约可见室内的烛光。
房间内,坐着十数人。
张翰林,公子安,庄七,庄生等。
公子安刚刚落座,歉意地拱手道:“让先生久等了。”
“无碍。”,张翰林大度地随口说道。
他也知道公子安今天有多忙。
处理公子庆等人,带领文武百官拜见国君。
而后在文武百官的推举下成为监国,在之后还要一一与朝中重臣谈心。
可以说自从回到镐京,公子安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一口,一直忙碌到现在。
便是张翰林都有些惊讶,这位平日里有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竟然能把事情处理得如此妥当。
随着张翰林回应,庄七首先开口。
“大兄,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公子庆虽然被除掉,但夏国尚不安定。”
“若是没有您在这里,只怕我们未必压得住那些人。”
庄七略显忧虑,说话间默默瞥了公子安一眼。
公子安则是眼睑微垂,似是假寐,对于庄七的逾越,浑然不在意。
毕竟,庄七这些话,都是他授意的。
否则在他没有开口前,哪里容得下庄七说话的机会。
这可是大罪。
但这些话,他又不能自已说。
自已说出来,万一被张翰林拒绝,可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庄七不一样。
他和张翰林是同族,又是师徒关系。
即便是被拒绝了,以后还能继续开口。
张翰林前世见惯了官场,商场,一眼便看出庄七和公子安之间的那点小秘密。
他笑了起来,调侃道:“我自是不会现在离开。”
“公子安未曾登基,不曾成为国君,坐稳宝座,如何兑现与我的承诺。”
“我既然答应公子,便会帮他坐稳天下。”
听到这话,公子安根本绷不住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公子安激动地起身来到张翰林身旁,拉住张翰林的衣袖,激动道:“有先生这番话,我便安心了。”
“将来我若登基,定会厚谢先生。”
其他人眼见气氛这般热烈,也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可都清楚,公子安能不能坐稳位置,全靠张翰林愿不愿意出力。
既然张翰林愿意,这事基本就稳了。
公子安成为国君,他们这些门客,近臣,必然跟着水涨船高,不说成为三公九卿,混个大夫也不难。
这可是真正的跨越阶层!
成为国家干部啊。
众人纷纷拍起了马屁。
“先生大义。”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公子得先生相助,便如同猛虎得到了翅膀,必然一飞冲天。”
公子安听得心花怒放,连连摆手道:“都是先生的功劳。”
“咱们能有今日,都须得感谢先生。”
公子安说着,再次向张翰林拱手拜了拜。
说罢,公子安笑呵呵地看向庄七,郑重道:“庄七,你跟随我多年,又随我出生入死。便是我落难之时,也始终不离不弃。”
“今日咱们虽然未曾成大事,但有先生在这里,大局已定。”
“你的功劳,我始终记着。”
听到这话,庄七已是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他知道。
自已最渴望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论功行赏!
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
公子安虽然尚未登基,但掌控朝堂需要人手,未来登基治理国家需要人手。
这些人手从哪里来?
当然是从亲信中挑选。
难道还要选陌生人?
而要说亲信,他们这些跟随公子安出生入死,甚至远赴殷山的门客侍卫,自然就是最亲信的一群人。
庄七躬身拜倒,叩首在地:“这是卑职应该做的事情。”
公子安微微颔首。
是不是应该做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庄七,便找不到张翰林,也就没有现在的他。
这是大功。
身为君主,须得赏罚分明。
否则别人又怎么愿意效死。
公子安对为君之道,有些一定的研究。
他道:“我有一个妹妹,名香君。今年芳龄十五,正是待嫁的年纪。”
“如今君父病重,昏迷不醒,我这个做兄长的,必须肩负起责任。”
“我愿将香君托付于你。”
“你可愿接受。”
庄七激动得脸色涨红,娶公子安的妹妹!
这就是一家人了啊。
以后........
荣华富贵还远吗?
庄七再次叩首,郑重道:“卑职愿意。”
公子安爽朗笑道:“善。”
而后,他向身旁站着的宦官吩咐道:“端,将此事记下来,以父君的名义颁布旨意,昭告天下。”
“现在就去办。”
公子安着重提醒道。
以前,他父王经常教导他。
给臣下的恩赏,万不可延期。
延期一日,这份恩情便要折扣三分。
延期三日,恩情也就变成了怨愤。
端年过五十,头发斑白,是夏国国君最倚重的内臣。
他看着公子安长大,因为国君的原因,与公子安颇为亲密。
在公子庆被铲除后,端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公子安的内臣。
他得到命令,看向公子安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暗暗感叹。
曾经那个调皮捣蛋,纨绔的公子,现在当真有了国君的风度。
若是国君清醒,一定,一定会很欢喜吧。
端抹了把泪,欢喜地拱手拜道:“喏,奴婢领命。”
说罢,他转身离去,传达公子安的命令。
而看到这里,众人无不羡慕得双眼通红。
迎娶公子的妹妹啊。
虽然还没有其他恩赏,但用屁股想也明白。
将来公子登基,庄七几乎是内定的三公九卿啊。
如此恩赏,简直隆重得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众人一时间既是羡慕,又是期待。
庄七有大功,得了这样的恩赏。
自已虽然没有庄七这样的功劳,但将来得到的恩赏就算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
想着,众人纷纷匍匐在地,真诚道:“公子圣明。”
公子安微笑道:“我与诸君许诺过。”
“诸君不负我,我定不负诸君。”
说到这里,公子安目光如炬地看向张翰林,双唇微张,想要开口,但又没有开口。
他这番行动,这番话,既是说给自已的门客亲信听的,也是说给张翰林听得。
最重要的,还是张翰林。
他便是要让张翰林明白。
自已很大方!
对待自已人,非常慷慨。
只要张翰林愿意留下来帮自已,甭管是天上的星星,咳咳,这个是真拿不下来。
但只要是夏国有的,自已有的,都愿意与他分享。
国土!
美人!
财宝!
只要张翰林愿意开口。
公子安犹豫数秒,最终还是开了口。
他郑重道:“当初先生向我要殷山百里。”
“我深知,以殷山那穷山恶水,远不足以抵先生的功劳。”
“今日我虽尚未登基,但只要先生开口。”
“夏国有的东西,我都愿赠给先生。”
说罢,公子安双臂高抬至面前,以大礼拜下。
房间内,瞬间寂静无声。
众人无不紧盯着张翰林,既是羡慕,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