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宋家村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整座村子没有一点亮光。
宋金虎正睡的香甜,忽然感觉脖子冰冰凉凉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没摸到脖子,倒是摸到了冰凉锋利的东西。
宋金虎意识到不对,猛地睁开眼睛,“啊啊!!好汉,好汉别杀我,别杀我!”
宋金虎吓得缩在墙角,魂都没了一半。
“是我!”林玉兰冷冷说道。
宋金虎眯起眼睛看了看,见是林玉兰,顿时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贱蹄子,大晚上的跑到我床边想干嘛?!”
林玉兰面无表情,把手里的和离书丢过去,“签了和离书,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和离书?”宋金虎打开和离书快速扫了一遍。
林玉兰在和离书上写的很清楚,她以多年没有生出男丁为由,自愿下堂和离,又因担心宋金虎带着女娃不好再娶妻,请求带走宋如意。
字里行间,没有说宋金虎半点不好。但宋金虎哪能看不出林玉兰的意图,当即将和离书揉成一团丢开。
“想和离摆脱我,没门!林玉兰,你是我宋家买回来的媳妇,只要老子不签字,你一辈子都要伺候老子!”
林玉兰目光冰冷的瞪着他,“如果不是你们宋家趁人之危,我又怎么会嫁给你?”
林玉兰娘家原本家境不错,父亲是位秀才,在书院教书。
十年前,父亲不知怎么,得罪了县令,被抓入大牢。母亲为了救出父亲,变卖家产拿着银子去了好几次衙门,才把伤痕累累的父亲带回来。
家产变卖,母亲只能带他们回老家桃木村。
然而父亲在牢里伤的太重,迟迟无法痊愈。家里仅剩的银钱都拿去给父亲看病买药,可还是不够。
就在这时,宋金虎父母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她家的情况。
宋母想着林玉兰是林父的女儿,学识见闻比乡间女子要好,娶进门后定能好好管教性子顽劣的宋金虎,于是便厚着脸皮来求娶。
宋金虎原是林父的学生,后因性子顽劣而被书院退学。得知求娶之人是宋金虎,林父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可当时他已病入膏肓,清醒时间少,昏迷时间长。
林母不忍看着林父就这样病死,于是在宋母开出高额的聘金后,便私自同意把林玉兰嫁过去。
可惜即便这样,林父也没能活下来。在林玉兰嫁出去的第二个月,林父就撒手人寰了。
林玉兰自小就跟着林父识字读书,林父也不会因为她是女儿,就有所偏颇,反而十分尽心教导。
依照林玉兰的自身条件,即便林父得罪了县令,等风头过了,也会有不少好人家求娶林玉兰,哪里轮得到宋金虎。
只是当时林父情况危急,宋家才会趁人之危,求娶林玉兰。
若是婚后宋金虎愿意踏实过日子,她也就认了。可婚后宋金虎只老实了半月,所有恶习便显露出来,不是吃酒赌博,就是去镇上找暗妓。
宋父宋母也不出面劝告,反而数落她不会笼络丈夫的心,任由丈夫在外面胡来。
想到这些年在宋家过得日子,林玉兰心中更恨,“今日这和离书你不签也得签,不然,不然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林玉兰举起菜刀对着宋金虎。宋金虎看她拿着菜刀的手都在抖,不由笑出声,“怎么?如果我不签和离书,你就要砍死我啊?”
“来来来,朝这儿砍,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手。”宋金虎料定了林玉兰不敢动手,伸长脖子挑衅道:“来啊!砍啊!”
“你,你……你别逼我!”林玉兰握紧菜刀,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过激动。
宋金虎压根没把她当回事,不断挑衅,“有本事你就砍,我倒要看看你……啊啊!你大爷的,你真砍啊!”
话还没说完,林玉兰便闭着眼睛狠狠砍了下去。
因为是闭着眼睛,准头不太好,没砍中脖子,只砍伤了宋金虎的肩膀。宋金虎疼的满床打滚,没一会儿床上全是血迹。
林玉兰哆哆嗦嗦放狠话,“你,你签不签和离书,不签,不签我还砍你!”
宋金虎被她这一刀吓的不轻,知道林玉兰不是在和他说笑,连忙应道:“我签,我现在就签!”再不签,小命就没了。
林玉兰快速捡起地上的和离书,展开之后递了一支笔给他。笔上墨迹有些干,宋金虎朝笔尖哈了两下气,在和离书上签上自已的大名。
“还要按手印,快点!”林玉兰板着脸道。
宋金虎看了一眼林玉兰手中带血的刀,不情不愿按下手印。
林玉兰见和离书签好,一把将和离书抢过来,随后快步退出房间,找了一个木棍将房间的门抵住。
和离书签了,还要去衙门登记处理户籍问题,只有把户籍迁出宋家,她和如意才算是真正的脱离宋家。
次日一早,林玉兰带上和离书和身份文牒,打算独自一人去镇上办理户籍。
可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宋如意一人在家,于是便把宋如意也带上。
宋如意本想好好研究一下兑换商城,但听到林玉兰是要和离迁户,不禁感慨林玉兰的行动力也太强了。
前一天才想着和离,第二天就拿到了和离书。这个娘亲,她很喜欢。
……
宋家村距离镇子差不多有十里路。十里路对于大人来说还好,但对于八岁的宋如意,属实有点累人。
林玉兰见宋如意气喘吁吁,想要背她去镇上,但宋如意不愿意。
林玉兰头上的伤还没好,她又不是走不动,没必要让一个伤患来背她。
连走带跑走了半个多时辰,宋如意她们才到达最近的镇子开清镇。